“迟迟,莫胡闹!”郑鸿春小声劝诫着郑迟迟,尽管有方才的笑意做铺垫,可此时脸上依旧噙有一丝难堪,“这儿不是家里,收敛点。”
这话说的,好像在家里就能为所欲为了似的?郑鸿春对于自己这个吃货女儿,看来可真是宠爱的紧,不过就像郑鸿春说的那样,此地并非是郑家,而是百里家,说是龙潭虎穴亦不为过,岂可由着性子来?
只是管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心中所想怎么好像被眼前这个丫头片……被眼前这个小姑娘尽数看穿的样子?这简直不可思议!
“郑吃货,你就继续闹吧。”眼见郑迟迟先是“恬不知耻”地“索要”鸭血汤,后是旁若无人地怒怼老管家,“正义”的李岳终于看不下去了,“弱小,无知,喜欢争强好胜,还特别能吃,你咋不上天?”
不得不说,李岳这一番冷嘲热讽之狠,已经快赶上无天忻吴了,可是就事实来看,李岳说的其实也不错――李岳眼下是凝魂圆满修为,而郑迟迟只有凝魂中期;李岳有在天明宗学习的经历,参加了常国鸿鸣宗的入世之关,并于血祸中成功生还,乃“二十赤羊”之一;几年前随军参与了对虞作战,独自破除暗卫封禁,取得了一定的战果。
如此丰富的的经历,对一直生活在郑家保护伞下郑迟迟而言,简直可以用“辉煌”来形容!只是李岳未至元丹却已这般毒舌,着实有些傲慢!而且这般对待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孩子,是否略显无礼?
“不就是会开几道破锁嘛,有什么好得意的……”郑迟迟抽了抽精致小巧的瑶鼻,把脸偏向一边,看也不看李岳,对其指摘更是不以为意,“‘二十赤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没风度,活该找不着道侣。”
“你嘀嘀咕咕地在说啥玩意儿!有能耐咱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李岳额角青筋暴起,手中的玉箸“啪”的一声粉碎,没有什么警告比这更具有危险意味,“郑吃货,奉劝你一句――慎言,慎行。”
“哼!”郑迟迟置若罔闻,从桌案上抓起两个生煎就塞进嘴里,脸颊顿时鼓成了一只仓鼠,看上去既顽皮又可爱,就是这吃相……
“各位,见笑了,见笑了。”郑鸿春尴尬地赔笑,对郑迟迟毫无办法,那都是他宠出来的,幸好其母管教的严,不然真能捅破天!
“一对欢喜冤家罢了,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主座之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阡陌终于发话,亲自制止了这一场算不得是闹剧的闹剧,“各位都是卫主的左膀右臂,理应谦让团结才是!你说是吧?”
“不能更对了。”与百里阡陌并排而坐的卫刑端起酒杯,开始带动全场气氛,向百里阡陌,想其余四家敬酒,“来!借着小家伙们的热闹劲,让我们为百里家主的寿诞举杯!将进酒,杯莫停啊!”
眼见百里阡陌与卫刑同时发话,不管是林家、郑家,还是钱家、李家,通通放下各自成见,随卫刑一道,想百里阡陌表示祝贺。
只是这样欢乐的场面却有一个人完全受不了,那就是郑迟迟。
郑迟迟不是不会喝酒,至少没到沾酒即醉的地步,可郑鸿春却非要给他定下规矩,让她在三百岁前不得饮酒,而这关系着某个极其重要的约定――只要郑迟迟如约履行,郑鸿春便不会干涉其终身大事!
是的,虽然郑迟迟喜欢吃,又懒得做,可这样的她仍旧是卫六家之掌吏郑家的长女!身份地位比起普通人来说只高不低!无数小势力也乐得攀附郑家,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郑迟迟的婚姻或许不会自由。
可郑鸿春多爱女呀,就算不要那些势力的凭依,也得让自己女儿挑个如意郎君――当然了,前提是郑迟迟不会一时冲动,被某些奇奇怪怪的情绪蒙蔽了双眼,冷静很重要,因此,才会立下这样的规矩。
郑鸿春的良苦用心郑迟迟自然是“知道”的,因此平素安安心心地受郑鸿春养育,尽管不能喝酒,可其他的美味佳肴还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的,日子过的还算无忧无虑,而促使郑迟迟走上修行之途的原因,不是为了变强或者别的什么,只是纯粹不想吃成一个大胖姑娘,想要以修为保持身材,外加帮助消化罢了,二者同等重要。
“近些年不太好过啊,跟虞山那一仗,我们丢的东西属实有点多了――这人一老啊,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怀旧的情绪,哪怕失败了,却也是最刻骨铭心的一战……百里家主,老夫,真的尽力了……”
女侍安静地为卫刑添着酒,壶口倾泻而下的酒液,仿佛倒映着过往的回忆与画面――都说有的人不是好吃酒,而是真的“痴”。
“卫主不必自责,谁也没想到令兄居然会在那时出关相助虞修,不然岂会有后面的和谈一事。”百里阡陌与卫刑举杯致意,若说年龄,在当代卫刑面前,他只能算作是晚辈;而按修为,迎仙后期与迎仙初期的差距,还是不可小觑的,“不知令兄近况如何,可安好如故?”
“一切都好,最近似乎还在寻找突破修为的办法,没个安生。”卫刑嘴角泛起苦笑,在以前,他既是卫家的家主,也是卫家的老祖;可现在,他只是卫家的家主,“千年之前的对齐战争不参加,后来的护国战争也未现身,连‘他’最后身陷绝境也不曾出手相助!我还以为他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死了,怎么会还活着呢?一千年啊……!”
卫主由衷地发出感叹,在场诸修也相继沉默――对林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