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郑国泰掏出厚厚一沓地契银票,抖得哗啦作响道:“你看,令尊的东西老夫都完整地保管着。虽然有一些破损,但终归数目还算分明,现在是时候还给贤侄了。”
这尼玛,顾子轩懵逼的内心几乎接受不能啊,他震惊到:“世叔高义,这怎么好意思?”
他感动地去接那一沓地契,当然银票也不能少。
郑国泰无一丝烟火气地揣回了票契,抽出一张最小的银票道:“说来惭愧,贤侄你看,除了这张银票尚还完好,其余的票契已然破损,老夫也没脸还你了。
说好的完璧归赵,定然不能以次充好,贤侄拿好喽。”
尼玛,这就是完璧归赵?
顾子轩捏着一百两的银票凌乱了,勋贵们抽抽着笑作一团。成国公那个老货最是开心,捂着肚子可劲儿得擦着眼泪花儿。
顾子轩不死心道:“世叔多虑了,咱们顾家刀枪传家,欣赏的就是残缺美。你是知道的,我爹连破鞋都不嫌弃,子轩虽然不才,破地契破银票还是不讲究得。”
唔,咳咳咳……
这话说得,瞬间让朱老公爷完成了从大喜到大悲的转变,险些咳死。
郑国泰摇头道:“万万不可!咱们勋贵做人做事最讲究的便是信用二字,说好了完璧归赵,那便是缺一个角也不能出手。
贤侄啊,老夫太过实在执着信用的缺点,已经困扰老夫多少年喽,你能理解老夫吗?”
这一刻,顾子轩明白了一个道理,上梁不正下梁歪实乃至理名言。大明勋贵脸皮奇厚的秉性,从朱老四悍然抢夺建文帝皇位,并声称奉天靖难的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
数一数老朱家不要脸皮的皇帝,朱老四开宗立派,朱厚照发扬广大,当今天子登峰造极。万历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尤其难得的是凡属大臣不爽的,皇帝必定头铁到底一定要做,实在可谓集大成者。
摊上这么一个至尊家族,勋贵大臣们脸皮若是不够厚实,朝堂之上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顾子轩心里p,脸上变幻莫测,终究笑嘻嘻道:“哪里的话,世叔多虑了。玩牌嘛,愿赌服输,家父既然输给了世叔,那东西便归世叔所有。世叔归还是人情,不还是本分。
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您别说,自从家父输光了家产小侄便赤条条了无牵挂,这饭也吃得香了,觉也睡得踏实喽,连看书也看得津津有味了呢!”
“是吗,老夫岂不是成人之美?如此一来,贤侄你以后就能少出门了,京师百姓应该给老夫立生祠啊。”
“哈哈哈应该的,小侄岂非也成全了世叔助人为乐的功德?
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咱们叔侄实在应该喝一杯酒庆祝一番了。”
“一杯怎么够,起码得三杯啊””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世叔也!这酒,必须得喝哇!来人,上酒!”
“哐”
姚崇古一秒都不耽搁得推门而入,端着一壶酒道:“少爷,侯爷,酒来了。”
托盘微转,酒壶口指向了顾子轩,顾子轩大笑道:“你我叔侄难得投缘,世叔请!”
郑国泰眼神微动,端起了壶嘴旁的酒道:“贤侄共饮。”
顾子轩端起了剩下的酒,仰脖而尽倒转了酒杯,分毫不剩。
郑国泰见状也是毫不犹豫地举杯而尽。二人相视而笑,顾子轩大喝道:“再上!”
姚崇古再度次斟满了酒,二人依然一饮而尽,如此直到喝完第三杯。
勋贵们眼皮跳个不停,虽然是郑国泰先挑酒,为何他们感觉瘆得慌呢。
“哈哈,痛快,世叔真乃性情中人!”顾子轩毫不吝啬对郑国泰的欣赏。
郑国舅笑道:“既然痛快,贤侄何不让众位公候一道畅饮?”
顾子轩呆住了,茫然道:“什么畅饮,为何要畅饮?”
这个小畜生,郑国泰暗骂,这死扣银子的德行,怎么就跟他爹一个模子呢。
气氛大好,郑国泰难得慷慨道:“贤侄可是心疼银子?不打紧的,今儿群贤毕集,难得大家高兴,这顿酒老夫请了,贤侄万万不能推辞。”
他老脸抽抽着再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啪一声拍在桌上。
“世叔这话是打小侄的脸啊,这是钱的问题吗?”顾子轩麻利地揣起了银票,严肃道:“这是药的问题!”
果然啊,小畜生终于漏出了狐狸尾巴,众人心里顿时踏实了,一时欣慰无比。
你看,人都是自私地,同样的惨剧,落在自个儿身上便喊打喊杀。一旦自己的不幸沦落到他人身上,却是一心只盼好戏登场。
郑国泰呆了,懵逼道:“药?啥药老夫身子甚为康健,不需要药的。”
顾子轩沉痛道:“世叔老当益壮当然不需要吃药,可咱家老姚身子骨虚啊!”
老姚幽怨地瞪着顾子轩,郑国泰疑惑道:“这与我有何干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吃了他的药?”
“瞎说,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的……因为你已经喝下去了啊。仔细感受,不要怀疑,有没有觉得浑身燥热兴奋难当,多年疲惫的老腰有着使不完的劲儿呢世叔?”
又来,众人鄙视着顾子轩,郑老匹夫可没有带儿子赴会,你那套东西还有用才见鬼了。
被众人不屑得眼神摩擦,顾子轩依然笑的很开怀。
郑国泰猛然脸色大变,飞快地捂住了裆下,怒喝道:“小兔崽子,你竟敢给老夫下药?”
武安侯眼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