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群老狐狸周旋无趣又烧脑,浑身绷紧老是不得劲儿,顾子轩决定去索菲娅那边放松一番。
离开白云观后顾子轩心情大好,搞定了东林这个最大的桥头堡,四党那边他相信周嘉谟的能力,没有金刚钻就不能坐在天官的位置了。
话说吏部天官向来不能入阁,不知周嘉谟会作何取舍呢?
吏部尚书啊,比后世的中组部长还要牛逼得多,这是一个实打实的实缺,地位与其他五部尚书天渊之别,或许周嘉谟未必便舍得让贤挪位呢。
一边是中组部长加人社部长,一边是,顾子轩很期待周嘉谟的选择。
“公子留步,我家老爷有请,请公子醉仙楼一叙!”
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丁拦住了去路,顾子轩的沉思被打断了,他心头一动道:“你家老爷?”
家丁笑道:“公子入内一叙便知,老爷说了公子天人之姿,定然不会拒绝老爷的。”
顾子轩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欢你们老爷这样喜欢说实话的人,带路吧。”
家丁微微一笑,这位名动京师的顾家害虫,果然如传言一般脸皮厚比城墙,不过从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来看,也当得起老爷的夸赞,不知老爷能不能如愿以偿呢。
顾子轩压根儿就没有担心安全的问题,现在的大明朝还是法治社会,一个名人要想合理合法地死,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怎么说他顾家世子爷也算得上京师的名人了。
这不是根本,自方从哲、何宗彦一案发生后,顾伟奇便加强了儿子的安保工作,顾自道随时带两名身手最好的家将形影不离暗中保护,右上所那边也派出了五名最精锐的暗谍默默护从。
现在的顾家害虫上街明面上是孤影独行,但实际上早已不是一个人战斗了。
随着家丁走入一旁的醉仙楼,踏上三楼雅阁后,一名老者和身而起,笑道:“世子高驾,老夫已恭候多时矣!”
心有灵犀一点通,呸,说曹操曹操到啊,这不正是周天官吗。
周嘉谟将架子摆得很低,他没有称呼顾子轩千户,毕竟二品大佬以官职称呼一位五品的武将,那是极大的蔑视和侮辱。
他与顾家的关系从无来往,以长辈自居亦不妥当,最终以世子称呼顾子轩最是妥帖。
这对于一位文官领袖之一的大佬而言并非易事,周嘉谟如此折节相交,已然将顾子轩放在了勋贵代表的位置。
顾子轩承他的情,加之两者会面的目的为文武交好而来,他哪里能够托大。
“天官当面,小侄竟然劳您老久候,小侄罪过!”顾子轩忙不迭告罪。
周嘉谟捋须笑道:“老夫这个天官便是个花架子,唬得了等闲之人,在世子面前可就不够看了。”
这话便是暗指方从哲这个首辅已经被顾子轩干掉,他这个吏部尚书也就没有值得夸耀之处,老头儿气质朴华言谈之间让人如沐春风,顾小子对他好感大生。
“周公哪里话来,杨升庵有句话说得好,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小侄虽然年轻见识浅,不过英雄和渣滓还是分得清的,周公便是大明的擎天玉柱,小侄在您面前可不敢造次。
周公,请!”
他一把扶起周嘉谟坐下,只要是顺眼的老年人,顾子轩总是不吝于释放最大的善意和尊重。
周嘉谟喃喃道:“滚滚浪花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杨升庵一代人杰遍历世间繁华沧桑,花了一辈子的功夫总算看透了红尘百态,如果方阁老能够”
顾子轩淡淡道:“路是自己选的,即便跌得粉身碎骨也理当长笑坠落。”
周嘉谟苦笑道:“世子说得是,倒是老夫着相了。
方阁老公忠体国多年,末了却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污事,朝廷难呐!
天下万民、各国使臣那边该如何交代,这两天三司和鸿鹄寺理藩院一筹莫展啊。”
这等场合自然无人敢来奉茶,顾子轩感慨华夏官场古今同辙,果然资历就是本钱呐。
顾子轩抄起茶壶给周嘉谟续上茶水,这活儿早上才伺候了两个老头子,现在继续干也就熟练了。
“既是为公,秉公直断便可,三司何故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