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继承大统也好,我俩虽然异母,但皇兄的秉性孤还是清楚的。他日皇兄荣登九五,定然不会负孤,一世富贵还是可期得。
若一定要发动那不可测之事,一旦失败,就连父皇也保不住孤。
杨先生,你给孤一个行险一博的理由。”
冷峻男子一时语塞,沉吟半晌后道:“殿下所言不无道理,东宫诚然宅心仁厚,他日定然不会薄待殿下。不过,皇长孙呢?
殿下春秋鼎盛,而东宫几十年来无一日不惶恐惊惧,身子骨柔弱朝野皆知,又能高坐大位几年?
一旦他日东宫大行皇长孙继位,殿下又当如何自处。
当今长孙年已十三,既没有被立为太孙以固东宫,甚至连出阁读书亦未成功。十三岁的太子皇长孙殿下,竟然大字不识堪比山野村夫,可谓千古奇闻。
这一切若要深究,拜殿下所赐并不过分吧,即是如此,皇长孙登基之时,殿下如何处之?
本朝靖难后虽未削藩,可死于非命的藩王却是不少。汉王高洵活活烤死,宁王身首异处,辽王被贬为庶民……
敢问殿下,皇帝?!”
冷峻男子一番话字字诛心,福王再无方才的闲适冷静,冷汗哗哗而下。
这些道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因为在此之前从没有朝臣与他勾连。这位杨先生非东林、非四党,自去岁京察失意后开始与他接触,直到几天前才加强走动联系密切,今天竟然赤膊操刀子上,把他堂堂藩王逼到万丈悬崖退无可退。
半晌后,福王目光呆滞,继而流出一丝狠色道:“先生救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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