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鬼十塔,塔型平面八角,整体呈垂直往上的柱形,层间以青檐绿瓦相隔;塔身由黑色花岗岩砌成,外置回廊,并以七色琉璃嵌成每层墙体上铺及八面的图案样式——一个对每层守护者能力进行诠释和说明的彩蛋。
站在取鬼十塔外面,石砖铺出旁边是一辆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这条通往塔门的笔直大道上,身后至眼前能看到尽头的半公里,已经不能遇见行人、店铺,两边只有园林和守在园林外的直杉;加之午后失去温度的斜阳、若隐若现的凉风,给人以宁静致远,恍如世外桃源般的与世无争。
然而,一切只不过是游戏里理想化的虚伪。
道格敲了敲马车窗:
“已经到了,还望你能撑过这一会儿——真是不像样,明明贡献了祭品就能维持作为守护者的权能,作为最强、也是众矢之的的第十层守护者却抵制这种做法,落得如此下场。”
“呵~”
马车中的口气分明那么衰弱,却带着不齿,
“我可还没有悲哀到要贡献孩童来维持自身……等到为人父母你就会明白,那些忤逆人性的罪过、那些丧心病狂的恶行总有一天将带来的恶果……人在做,天在看!”
遗憾,这个世界可没有天,只有监视、设定好一切的设计师和程序员。
撇撇嘴,看着打开门,从马车上颤颤巍巍走落、披上掩里戈拉,道格也踱步走上阶梯,推开取鬼十塔的大门……
某旅馆地下室。
乱七八糟,残骸遍地;周围堆砌着各种各样以无生命物质勾勒出的、早已无法动弹的生物肢体,也只有围绕其中,大门边上的两人浑身浴血——
万幸,似乎笼子里的小女孩还没有被波及,却也无法看见,只扯着衣带捂紧鼻子,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边。
气喘吁吁,咬牙切齿,在铁丝蚕食到肩膀前,怀特一字一顿:
“剑式第七技——封光式:镀此身成剑,化希冀为刃!”
“啧,没有剑的剑式,这是什么笑话吗?”
赤裸着身体被血水浸透,彼得毫不在意地翻转着自己被切断手指的一只手,
“很痛,看上去就很痛,似乎我也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了,所以再喊一会吧;我认为你还是再喊一会比较好……”
然而很快他便察觉了事态反常。
视野中,已经戳入怀特身体的、爬虫般蠕动着的铁丝,在话语落下瞬间便无法再前进、侵蚀一寸,随后更是如凋零的花瓣般纷纷落下,寸寸崩裂;本来应该填满血孔的手臂,此刻却丝丝缕缕缠上光圈的旖旎。
身体沐浴着隐隐绰绰的光,怀特扔掉剑柄,目不斜视。
“不太妙……怀特,我承认你有点本事,这一招看起来确实不太妙啦。”
摊开双手,彼得耸了耸肩,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出其不意的迅猛,下一刻便伸手一把抓住了怀特前额,令法阵蔓延!
但,扩散到手心的法阵却举步维艰,在接触到怀特前额刹那便已停住。
憎恶、愤怒、怨恨,终于面目狰狞、凶相毕露;百思不得其解,彼得在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会被感染!我的力量应该是绝对的,真实之神的力量应该是绝对的——你这种武者,只凭你这种武者根本无法抗拒!”
“那毫无疑问是你搞错了,这种力量显然并不那么‘绝对’。”
怀特伸手抓住握紧自己前额的手腕,
“不过某种程度上,你的力量确实是绝对的——绝对自由法阵和绝对遵循你想象的、无界限召唤物;假如无法辨识到这两点,你的强大才真正无可比拟……不,哪怕知道了,没有相应的能力也无可奈何。
然而,这同样也是你能力的缺点。”
“胡说八道!除了比守护者更上层的存在、更上层的守护者们,我面对你这种武者根本不可能存在缺点!”
怒目圆睁,青筋暴起,彼得令自己身体胀大了一圈。
捏着他手腕、夹住手腕间连接的法阵,怀特一使劲,直接攥紧掌心捏爆,顿时血肉横飞,骸骨断裂;任由血滴淌下脸颊,他面不改色,眼神里只留下炽烈的坚定:
“存在的啊,毕竟你的想象倒映着你的灵魂,而我的剑技则能够触及魂魄……”
把断臂抽出,后退中彼得竟直接让自己身体炸裂!
从炸裂的臃肿处爬出一个新的彼得,然而即使他身体大部分都复原如初,肉眼可见,才被怀特捏爆的手腕并没有恢复。
“我的魂魄即是剑之所在……”
拔腿,怀特迈出脚步。
“我的希冀即是剑之锋刃……”
拉开拳头,怀特攥紧了手。
“我的双手即是剑之招式!”
势不可挡的一拳,直接打穿了彼得护在眼前的双臂,带着凛冽的拳风,结结实实地甩进他脸颊里!
然而那一刻,怀特却看到,他在笑。
猛然惊觉而望向蜷缩在笼子中的小女孩——那个笼子已经聚合出锋芒毕露的巨大蝎尾,由下而上,朝着茫无所知的小脑袋勾出!
“贯烈——穿云箭!”
紧随陌生的声音响起,漆黑扯成割裂光芒的一丝细线,直接穿透咒印、摧毁蝎尾,接进杂物、地面的一个小孔里,无声无息。
这一边,面容尽毁,法阵消逝,怀特身前只剩下一具瘦削而残缺不全的尸体。
光芒缥缈、剑技解除同时,脚下一软,怀特也单膝下跪,却无法制止身体的颤抖,不得不以双手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