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爱丽丝,除了漂亮脸蛋和红得艳丽的瞳,与现代社会的普通女孩别无二致——
喜欢逛街,习惯叫外起正餐更钟爱垃圾食品,爱美会打扮却不能做家务,入迷电视电影而很少按时作息;会因为收到节日礼物而惊喜,也会在工作繁忙时认为自己被怠慢而抱怨不已。
于假期的某一天,王默决定把她带回老家。
眉开眼笑,他母亲连忙给她端上一杯茶:
“爱丽丝是吗?外国人?姓是什么?的确,你们外国人姓氏应该在名字后——哎呀,阿默真是的,电话里老是‘爱丽丝’、‘爱丽丝’这样叫,也不告诉我姓氏。”
“姓氏,如果你指姓名前面那个字的话——听不出来吗?是‘爱’。”
红瞳倒映着茶水,滴溜溜地淌开一丝弧光。
两手指尖拢在一起,多少有些尴尬地从爱丽丝身上移开视线,渐而转向旁边的王默;他母亲斜眼看他,挑着眉毛,不明所以。
王默耸了耸肩:
“她身份证上的姓名就是‘爱丽丝’,没有前后缀,所以姓氏应该取最前面的字?”
“爱,那真是个罕见的姓氏……看着你的眼睛,我还误以为你是外国人呢;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带着些许自嘲,他母亲以手背掩着嘴唇,轻笑出声:
“不过美瞳这东西,戴多了对眼睛不太好呢。”
“嗯?嗯,应该是这样?”
想了想,也没有太在意,端起热腾腾的茶,她抿了一小口,继而面无表情地侧过脑袋看着茶几另一边透明壶子里的茶叶:
“不难喝,但也不好喝。
看得出精华都没有捞出来。”
“不,那只是茶渣而已,不会好吃的,别做傻事。”
压低声音,王默连忙伸手握住她那意图明显的手,按在沙发上。
另一边,浓妆艳抹,王默的妹妹神色匆匆从客厅路过,只瞥了一眼爱丽丝,风风火火。
他母亲连忙喊住她:
“喂,王薇!快过来跟姐姐打声招呼,就像我跟你说过的女朋友。”
“哼,只是带女朋友回来而已,很神气吗?”
撇撇嘴,扔下浑身怨气,王薇已经打开门跑出屋子:
“我也带男朋友回来过,又不见你这么客气,说什么我男朋友‘不务正业’、‘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像个狐狸精一样,他这个女朋友好得到哪里?”
“哎!王薇,在客人面前乱说些什么……”
短暂停顿,想要责备却在局促中由不得她,连忙欠身给爱丽丝赔个笑脸,他母亲心急火燎地追到门口:
“等等,你给我回来,你要到哪里去?”
回响在所有人耳边,王薇的喊话清晰可见:
“去把那个‘混蛋’带回来!跟这个‘狐狸精’拍在一起,看看到底谁‘不是好人’!”
屋子里,回到爱丽丝对面,他母亲也不好意思再问些什么,只满脸通红地解释:
“真是不好意思,那是我女儿王薇,王默刚读大学的妹妹,最近处于叛逆期——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让你见笑了。”
“嗯?嗯。”
瞥眼看着王薇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爱丽丝无动于衷。
顿时,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王默赶紧上前挽着他母亲:
“妈,时候也不早了,我跟你一起准备午饭吧——爱丽丝,你可以看下电视什么的,零食都在柜子里,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随便点就……”
“没关系。”
突然正襟危坐,直接打断王默,爱丽丝盯着他的眼睛,莫名其妙地一字一顿:
“我没问题的。”
小镇,那本来就没多少人的街道另一头。
摩托跑车停在旁边,一位身披黑色马甲、戴着墨镜、脖子上挂有大金链条、头发染成红黄相间的青年倚靠在栏杆上,45度角仰望着天空吞云吐雾;加上略显沧桑的瘦削面容,他好不忧郁惆怅。
王薇就依靠在青年胸前。
良久,青年把烟夹到一边,弹了弹,歪头看着王薇家所在方向,徐徐吐出烟圈:
“一个人,一辆摩托,带着一阵除却席卷你的心而别无所求的风,这是我第五次来你家了。
然后仪表、形象、态度,这些虚有其表的东西,就是你家里人一如既往的答复?人啊,不能被表面的东西迷却了双眼……”
将烟头伸在王薇眼前,手一翻,便变出了一小束鲜红的玫瑰。
厨房。
听着客厅里的电视响声,王默掏着米水:
“小薇那位男友是什么人?他们怎么认识的?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有什么好说的,我和你爸都觉得那男人不好,不踏实,让他不要跟王薇在一起了……”
沉默片刻,他母亲终究叹了一口气:
“怎料那男人死缠烂打,而你妹妹也不肯听我们的话——他们在大学里不知道怎么样就好上了,那人甚至不是大学生,而是外来的社会人士;没有职业,据他自己说是一个暴走族和魔术师。”
“魔术师,吗……”
喃喃地,王默重复着他母亲的话。
一墙相隔的客厅,除了正在播放着影片的电视,沙发上已然空无一人,就连茶几上的玻璃茶壶也俨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小镇街道。
“抱歉啊,小薇,不是我不愿意,但‘藉由你大哥带回的女友’来博取‘临时敬重’,然后再以这种看似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