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我否定,杨扶柳垂下眼帘,面色冷漠:“我为何舍不得,不过一个男人,没了,我还可以再有一个,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如今够了,也觉得腻了。”
鱼儿不由怔楞,又听杨扶柳轻笑一声,眸光淡淡的看着她:“你也知道,我的新鲜度并不长,看久了,实在觉得厌烦。”
“可是,可是……姑爷那么好的人。”鱼儿呐呐道。
是啊,路离风无论从长相到品性,都是极好的,鱼儿当初见到他给掉下窝的麻雀送回了窝,还动手给它们将窝修补了一番,又见路离风帮助刘婆婆将她收不回的稻谷背了十来次收回了刘婆婆的家,他有时间还会免费教导村里的孩子读书写字,哪怕当初他在落难之时村中的人并没有人帮他说一句话,也并未有一点怨言。
这样的人,没有人会忍心伤害,鱼儿认为,杨扶柳应该是喜欢他的。
“是啊,他很好,也是因为他太好,才让我觉得无地自容,与他待太久,我都快忘记我本来的性子了,也许,我刚开始对他是喜欢的,只是平淡的日子过得久了,那份喜欢,也就被消磨掉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和他纠缠下去。”她轻声呢喃。
“鱼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是……不,不是,姐做什么,鱼儿都认为是对的,毕竟没有姐,就没有鱼儿。”鱼儿摇头,眼底满是忠诚,她认定了姐,就只认这一个主子,她做什么,她都是支持的。
“呵,看来恶人的身边,倒是总有个助纣为虐的,当然,你却是个傻的,我真怕有一天将你卖了,你都还有帮着我数银子呢。”杨扶柳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袋。
“姐卖我理所应当,奴婢帮姐数钱也是应该的,毕竟姐养了奴婢这么多年,是应该报答姐的。”鱼儿依旧理所当然的样子。
“……真傻。”杨扶柳一阵无言,嘴角却还是勾了勾,本来烦躁的心因此也平静了些。
乡试是在县城内的学府举行,一大早,街上就已经极为热闹,不少人将家中学子送到门口,应试学子让门口的人确定身份检验一番才放行。
路离风跟随人一流排队跟在后面,视线不自觉的往周围扫视,只是一圈下来,都没有看到想见的那人,清润的黑眸不由黯淡许多,他收回视线,不一会就到了他,将手中的资料交给考官,他就走了进去,到门口他又停下看了看,身边的人催促,他这才走了进去。
学府对面的房屋侧墙后,杨扶柳走了出来,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他青色的衣衫消失在门口。
“姐,其实,你心中还是有姑爷的吧。”一旁的鱼儿偷偷窥视杨扶柳,眼里满是欣喜。好似窥得什么秘密一般。
“我只是想,他读书许久并不容易,等他考完,我会和他提出和离的。”杨扶柳收回视线,走了回去。
乡试直接闭门两日,吃喝拉撒都是在的隔间完成,考生们奋笔疾书考试,熬到了第二日中午,学堂大门才被打开,有人直接脚步不稳晕厥在地,有人因为发挥失常抱头痛哭。
毕竟这乡试两年一次,有人十三四岁正是追求功名年龄的开始,而有人已经是考场老手,三四十了都没有能够中举,这考试结果好坏对不同人而言都是命运的跨越。
路离风也是第三次踏入考场,这出来时,脚步依旧是从容不迫,对于耳边的讨论声并无理会,他抬眸扫视周围寻找着人,只是,还是没有看到要见之人。
难不成岳母的病情重了些,使得娘子一直候在身边不能离去?
路离风尽管觉得如此想不大好,但杨扶柳一直没有出现他就有些担忧了,毕竟他知道,杨扶柳是一直都很关切他考试的事情的。
“离风公子,怎么看你面露烦扰?莫不是在担忧这次考试?”旁边有相识之人上前来搭话。
“离风公子还用担忧,就算这次没有中举,但你如今可是杨家的女婿,凭借杨家的权势你以后还不是一帆风顺,不像我等,只能指望哪日时来运转,成了秀才就不错了。”又有人开口,只是这说的话却怎么听怎么都带着股酸气。
这一言又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有人嬉笑道:“怪只怪,我们没有生的一副好样貌,不然倒也能走下其他的”路,毕竟这杨姐,可是看到美男子,就抬不动腿。”
路离风本来不想理会,毕竟他说由他说,他心中坦荡,没有任何畏惧的。
只是听到这里,他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位兄台,请你慎言,休要出言辱我娘子。”
说他可以,但不能说他的娘子,哪怕是嬉笑,他心中也烧起了火。
被路离风愤怒盯着,那人也不高兴了,当即嘴上没有顾忌:“什么辱?我这说的可是事实,杨姐的事迹何人不知,就算你成了名义上的杨家女婿,还不是依旧制不住她半分,她依旧逍遥,而你,看样子是真不知还是自己欺骗自己,路公子,曾经我还几分钦佩你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是一个让人称赞的才子,但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为了名利权势不惜与人共侍一妻,真是让人瞧不起。”
“休得胡言,我娘子每日与我相伴,她是何模样,在下没有你清楚?以前她只是行事坦率直白,凭心而为,却并无坏心,如今她已然改过,更不会做出你所说之事,还请你不要在出言伤我娘子,不然在下拼尽所有,也得让你为你所言付出代价。”他声音低沉而冷淡,面上明显带着怒意,他的怒气更上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