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八月,曾国藩率领湘勇移师衡州就近剿匪,同时大力招兵买马,扩充湘勇人马。李旭也随军进驻衡州城外,他的一哨五十余人均按照湘勇编制配备,开始训练。除了湘勇的标准训练,李旭还按照自己的想法训练本哨士卒,加强体能训练,每天天刚亮就带领士卒跑步。白天完成了一般训练后,还要组织士卒练队列走步。晚上组织全哨开会学习,李旭亲自上课,教大家读书习字,规定学习任务,没有完成学习任务的一律处罚一百个俯卧撑。
李旭这哨的独特训练,慢慢引起了营中其他湘勇的好奇和议论。白天口号震天,晚上书声琅琅。曾国藩、罗泽南听闻此事后大感兴趣,问李旭何故如此这般。李旭说读书习字,明白做人当兵的道理,练兵不仅要学习打仗,更要明白为何打仗,方能鼓舞士气。曾国藩深以为然,下令全军仿照李旭的办法,每晚安排时间授课读书。这下让其他湘勇们苦不堪言,纷纷抱怨李旭多事。
一日,李旭手下十几人在营中碰到另一哨的湘勇,对方对他们冷嘲热讽,骂骂咧咧。李旭手下不堪对方辱骂,双方大打出手。对方虽然人多却被李旭部属打得抱头鼠窜,还伤了数人头破血流。这场纠纷被曾国藩知道后,下令对双方参与者军纪处罚。李旭闻听,急忙找到曾国藩、罗泽南求情,说部属违纪皆官长失职,愿受处罚而不追究士卒。于是,在湘勇全军面前,李旭当众领受军棍二十,打得皮开肉绽却没有吭声一下。众人都是暗竖大拇指,没想到这白面书生竟然如此硬气!
回到本哨营房,李旭集合全体官兵训话。他摸摸痛得发麻的屁股,对众人骂道:“奶奶个熊!你们惹事。老子挨揍!都听好了,这次就算了,以后谁再惹事就关禁闭---饿他三天三夜!”他想了一下,又提高声音说道:“但是谁打架打输了,回来不仅关禁闭,还要再揍他二十军棍!我们打仗必须胜!打架也必须赢---都明白了吗?瓜娃子!”李旭也习惯了丘八作风,倒是众人先是一愣,跟着就扯嗓子吼道明白了!牛大勇、孙三官都是大喜,心想这以后打架就不用害怕挨军棍了,嘿嘿!
曾国藩、罗泽南等人听闻李旭这话,都是相视一笑。大家明白李旭无非就是要鼓动起士卒的血性,一支军队如果没有血性之气,连一般的打架都打不赢,何谈上阵打仗呢?
湘南零陵县城里的一家酒铺,一位长衫青年男子在店门口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一挑门帘进了酒铺,来到一名行脚挑夫的桌前坐下,见那挑夫脖子上挂着一块普普通通的小玉件。长衫男子看看左右,低声道天王盖地虎。挑夫低头端水,小声回答宝塔镇河妖。
“在下峨眉峰,大人有何指示?”陈长风舒了一口气。
“在下大白兔,奉命前来联系。”杨三也是舒了一口气,感觉这种联络方式别有刺激。
陈长风领着杨三来到一间旅店的单间,杨三关上门,然后上前和陈长风紧紧握手,说道,大人让在下问候你,峨眉峰同志,辛苦了!
“谢谢大人的关怀!请转告大人,我已顺利打入天地会,现为青木堂衡州分舵属下。”陈长风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递给杨三,郑重说道:“大白兔同志,这是湘南一带主要会党的活动情报,一定要交给大人!”
杨三郑重接过蜡丸,贴身藏好,严肃说道:“放心吧!一定带到,人在情报在!”他想了想,又说道:“大人让在下转告,可能明年初湘勇就要出发攻打长毛,大人命你赶赴岳州、武昌等地收集长毛情报。另外,大人要求你注意发现人才,挖掘人才,培养人才,布网设点,为今后的工作打好基础!”
陈长风点点头,两人又商议了今后如何联络的事宜,约定下次联系时间地点等,然后杨三将带来的银票交给陈长风并起身告辞。
“峨眉峰同志,为了我们的事业,保重!”
“大白兔同志,为了我们的事业,保重!”
衡州城外湘勇大营,李旭接到杨三秘密传来的情报,对湘南一带的主要匪贼团伙了然于胸。只是目前丁勇尚在训练,还不适宜出战。李旭感觉有必要加强本哨的火力配备,便向曾国藩、罗泽南提出自己的想法,得到两人同意。李旭命吕明、余老三两队全部配备火枪二十支,突出鸟铳火枪的训练。吕亮那队配备抬枪五支,提高远距离攻击火力。牛大勇队专门是刀牌手,孙三官队是长矛手。全哨演练队形阵势的熟练配合,强调集体战力。
经过三个多月的紧张训练,李旭这哨人马战斗力明显提高,期间和其他湘勇又有几次冲突打架,每次都是以少胜多,打得其他各营各哨丁勇落花流水。一时间在湘勇大营中名声大噪,无人敢再惹他们了---塔其布评价,李旭一哨打仗斗狠勇冠各营,无出其右者!
年底将至,曾国藩命各营湘勇奔赴湘南各地剿匪安民。李旭奉命带本哨人马扫荡衡州西面各地匪患。
李旭集合全哨,他全副武装站在队列前,扫视众人一眼,说道,今奉命剿匪,此为本哨成军以来首次出战!本官宣布“十杀令”如下:
畏缩不前者杀!
临阵脱逃者杀!
见死不救者杀!
贪生怕死者杀!
投敌叛变者杀!
延误战机者杀!
违抗军令者杀!
泄露军机者杀!
谎报军情者杀!
动摇军心者杀!
军法无情,望诸君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