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牙婆一听顾冬雪这话,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使出的那点小伎俩被顾冬雪看破了,心中不禁暗自想着,再怎么落魄,也是五品官的嫡女,该有的见识一点也不少。
郑牙婆倒也不敢再耍什么手段,忙笑道:“少夫人说的是,其实……其实那位夫人也没指明就要石头和大丫,既然少夫人如此说了,那不如这样,老婆也不多要,只挣个脚程银子,两人加在一起十六两,少夫人你看如何?”
“十六两?”顾冬雪沉吟道:“贵了一些。”
“这……”郑牙婆做出为难的模样。
“这样吧,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了,你再给我找个车夫,银钱照给,但是要人品信得过的,若是你找个一肚子坏水的,你可知我家夫君是在哪里当差的,他又有哪些本事?”
秦叙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可以说在整个望青城都是有名的,当然除了大户人家看的紧的闺中小姐,就如之前的顾冬雪等人,像是郑牙婆这种常年累月在市井中行走的人哪能不知道。
顾冬雪如此说,也只是震慑她一下,毕竟这郑牙婆一肚子心眼,但是话又说回来,做他们这一行的,哪一个不是一肚子心眼,顾冬雪要想寻个车夫,也只能让牙婆或者牙行为自己介绍了,俗话说做生不如做熟,既然已经与这郑牙婆打交道了,还不如就让她再寻个车夫算了。
“是,是,少夫人放心,老婆子明日就带几个人来给少夫人挑,那可都是赶车的好手,人品都信得过。”
郑牙婆一听顾冬雪这样说,心一下子放了回去,又来了一桩生意,更加殷勤小心的奉承着。
话说顾冬雪刚刚将大丫和石头从郑牙婆手中买下来,让苏妈妈带他们姐弟二人下去梳洗安置,杜妈妈便将她家里人都接了过来,顾冬雪同样吩咐她先带着家里人下去安置。
秦家的宅子不大,好在前院倒座房不少,安置这些下人还是有地方的。
郑牙婆做了顾冬雪的这一桩生意,又接下来了下一桩生意,怀中揣着十六两银子正是兴奋不已的时候,一回到家,便见到了一辆马车在门口停着。
郑妈妈敲了马车车壁,就见到从里面露出一个娇俏的面容。
“玲珑姑娘?”郑妈妈有些惊讶,继而又立即堆了满脸笑容,“是不是府上要进人?你稍等片刻,老婆子这就准备准备……”
“妈妈不要忙了,夫人忽然想起上次帮着秦家买下人时,有一个姓苏的婆子,她是不是有一对儿女还在你这里?
这段时间我们夫人忙,便将这事给忘了,现在忽然想起来,就准备将他们再买来送去秦府,也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其实当时给秦家买下人时就应该一起买了的,只不过郑妈妈你跑的人家多,也有见识,应该明白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说好的是买七八个下人的,也许都是咬着牙买的,我们夫人只好各个都买得用的,像那苏婆子的儿女年龄还小,买回去暂时也不堪大用,所以我们夫人当时才没有买下,准备回去之后以我们家的名义买下,然后送给秦家。”
玲珑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郑牙婆几次想要打断她,都没有插上嘴,好不容易玲珑停了口,郑婆子立刻便道:“玲珑姑娘,你来晚了一步,这秦家少夫人刚刚将苏氏的那一对儿女,石头和大丫买走了。”
“啊?”玲珑表现的很惊讶。
“是……他们家新娶的那位少夫人买的?那秦老爷和秦少爷在场吗?”
郑牙婆摇头,“不在,”又笑道:“玲珑姑娘,这哪家买下人不是主母费心,这爷们一般是不管这事的。”
玲珑笑的意味深长,“一般大户人家自然是这样,可是,可是……”
玲珑说到这里,自觉失言,忙又顿住话头道:“算了,既然人已经被他们家自己买下了,我就回去回禀我们夫人吧,唉,夫人肯定要担心的。”
玲珑上了马车,马车“哒哒”的驶出了郑牙婆的视线,郑牙婆这才转过头,往家中走,家里的小丫头帮她开了门。
“妈妈回来了?”
“嗯。”
郑牙婆点了头,也没心思立即让小丫头将手里会赶车的理一理,脑子中一直在想着刚才玲珑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玲珑那话虽然没有直说,又像没有说完,可是郑牙婆这样的人精自然还是听出了她话中隐藏的意思。
玲珑所说的无非是两个意思,秦家穷,买不起过多的下人,所以当时秦老爷说的买七八个下人,周夫人只能买八个,且要个个都得用的,匀不出银子买像大丫和石头这样过个一两年甚至好几年才得用的下人,所以周夫人才先买了苏氏,准备自己随后买了大丫和石头做个人情送去秦家。
二是秦家那位新娶的少夫人做不得主,或者是不知道秦家的窘迫状况,才敢私自买下人的。
这是郑牙婆从玲珑话中得出的结论,可是她看那位秦家少夫人淡定平和的模样,她说的十六两她一分银子也没还,还让她帮着找一个车夫,只是这份沉着大气就不像手头窘迫的,莫非是打肿脸充胖子?
郑牙婆不由自主的摇摇头,不像,不像!
“妈妈,你怎么了?”小丫头见郑牙婆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不由好奇的问道。
郑牙婆忍不住便将心里所想的事告诉小丫头,这小丫头跟了她很有几年了,人机灵肯干,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眼,她才肯将她留下来。
否则她过手的那许多丫头,为何偏偏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