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毕竟冷了,又是在深山中,虽然加上床上原本的那床被褥,林绾烟盖的是两床,可都卷成一团了,还是觉得冷。
这一夜也就刚躺下的时候睡了一会儿,冷醒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心里又念着萧禹文的伤势,更加辗转难眠。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生的日子,眼看着就要成亲了,要是萧禹文伤势严重,这亲也成得不利爽。
可成亲后不也还得过着成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吗?林绾烟悲伤的劲儿一上来,顿时满心都觉得没什么盼头。不为名不为利的,光保着自己这条小命都要费尽心思,这穿越回来的日子过得也真是苦逼。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林绾烟爬起来在茅草屋外走动,还想顺便寻点水洗把脸。可茅草屋再往前树木茂盛得就看不到路,对地势不熟悉,她也不敢轻易走动。
往来时的路走吧,是知道没有溪水泉眼什么的,也就只能作罢,回到屋里就着凉水把昨夜吃剩的点心一并吃了。
这密道的机关林绾烟也不知道,吃完点心就只能坐在桌子前干等。渐渐地太阳升起来了,茅草屋外比里头还要暖和些。
夜里没睡好,又不知道异忻什么时候回来,林绾烟干脆把仅有的四张椅子搬到门口能晒到太阳的平坦地面排成一排,又抱来一床被褥,整个身子裹在被褥里,蜷缩在椅子上睡觉。
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身上还裹了被褥,林绾烟很快就睡着了,连异忻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异忻要从床边的密道进来,又怕扰了林绾烟休息,所以故意来得很迟。结果敲了很久的石壁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心里一惊,便顾不上那么多,扳动关就进来了。
在屋子里没见林绾烟,心里大呼不妙,扫视了一眼,就发现被褥少了一床,椅子也不见了,诧异不已地往屋外走,见林绾烟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睡得正香,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也就睡了一个多时辰,林绾烟就醒了,迷糊中一个不小心差点连人带被滚到地上。一起身,她就发现异忻在不远处的地上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英气十足的脸不再苍白,也不知服的是什么药,竟有此神奇的效果。
“夫人!”听到声音,异忻便睁开眼,站起身向林绾烟行了个礼。
“我最不耐烦你们这样客套,无需多礼!外面的情况如何?今天可以出去吗?”林绾烟有些着急,特别是知道萧禹文受伤了,更是恨不得马上见到他。
“昨夜百花宫搜山的人撤了以后,我便给主子传信回去了,估摸着主子很快便会派人来接夫人回府。”异忻说道。
“那便好。”灵夜宫的人办事,林绾烟还是很信得过的。
可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午时都没有任何消息。异忻又去拿来了些干粮给林绾烟充饥,林绾烟心里想着灵夜宫来接她的人莫非又中了那慕斯诺的埋伏?担心得也吃不下东西。
直到夜幕降临,异忻才匆匆来报主子派的人已经等在外面。林绾烟从昨夜开始就没见到雪球儿,这时也顾不上寻它,跟着异忻就从密道逃了出去。
出了密道,是一条湍流不息的河流,此时岸边停了艘小木船,岸边站了四个黑衣人。走近了,林绾烟一眼就认出了是灵狐、灵月、司空、司言。
四个人一见林绾烟纷纷低头行礼,异忻也向灵狐几个低头行礼。
“让夫人受累了!恕属下来迟,主子日夜担心夫人的安危,得知夫人安好才放心了些!”灵狐低声说道。
“我没事。此次多亏了异忻相救,回去记得禀你们主子好好奖赏一番。”林绾烟淡淡地说道。
“属下这条命都是夫人救的,不敢邀功!”异忻急忙说道。
灵狐看了异忻一眼,“夫人说赏,我自然替主子记下了。此次百花宫的狗恐怕会对内部进行彻底的排查,主子十分记挂兄弟几个的安全,后面务必小心行事。”
“属下明白,昨夜已经做了安排,定不辱使命!”异忻低头应道。
灵狐点了点头,“夫人,请!”
林绾烟闻言就上了船,灵狐几个随后也跟了上来。几人一时都没开口说话,林绾烟还是憋不住问了句:“三爷伤势如何?可好些了?如今在何处?”
灵狐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灵月几个也都没说话。林绾烟一瞧他们这个模样,心里就生出不祥的预感。
“说话啊?难道还想瞒着我吗?”林绾烟厉声责问道。
“夫人不必太担心,如今公孙先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最迟明日午时便可到南栎城。”灵狐低声答道。
“你好好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遍,公孙先生又是谁?瑾王如今有没有生命危险?”林绾烟急得都快哭了。
“主子带着我们来屏山救夫人,哪知一进山就中了数重埋伏,后来又误入了迷阵。我和主子冒险闯出迷阵,可主子不忍心丢下其他兄弟,便数次出入迷阵将他们都救了出来。
本来已经身负重伤,撤离时又遇到百花宫的狗追杀,主子为了掩护兄弟们撤退,便同我一起和那慕斯诺周旋。哪知那阴险小人技不如人,竟使出剧毒暗器,主子不慎中毒,如今昏迷不醒。
公孙野先生是主子的师父,医术十分了得,堪比华佗在世。得了消息,便连夜快马从曜山赶来。”
灵狐说完,神色十分黯然。林绾烟此时眼眶已经红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又觉失态,便起身走到角落,蹲在那里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