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很快便去将灵狐唤到花园,路上清浅已经将玉扳指的来历跟他说了,他也满心震惊,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他从来没拿出来给别人瞧过的信物,竟揭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主子!夫人!”?灵狐轻声唤道,脸上已经没了素日的平静淡然。
萧禹文看了灵狐一眼,将手里的玉扳指递到他面前,“这可是你的物件?为何从未听你说过?”
灵狐接过玉扳指捏在手里,“回主子的话,这确实是属下的信物。当年戴在属下的大拇指上,后来属下流落街头,便取下收着的。”
“你是林臻哥哥?”?林绾烟失声喊道。
灵狐愣在那里,没有说话。林绾烟一把抓过他左手,将衣袖推至手臂,臂上一个月牙烙印依稀可见。
也不知是怎么了,林绾烟原本不应该为这些事动容,况且哪怕是原来的东陵公主,也从未和衍亲王府的世子见过面,因为世子失踪时她还没出生,可这一刻她的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
“林臻哥哥,你真的是林臻哥哥!”?林绾烟哭着说道。
萧禹文见状急忙将林绾烟拉到一边拥入怀里,轻拍她的背,?“别哭,这是该高兴的事。”
灵狐石化般站在那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清浅傻傻地看着灵狐,这不过一天的时间,她觉得自己与灵狐已经离得好遥远好遥远?。遥远到以后见到他都得低头行礼唤一声“世子爷”。
不,衍王府已经有世子爷了,那灵狐回去相认后,该是什么身份?只是,不管什么身份,他和自己都有云泥之别。
四人一起来到花园的亭子里,萧禹文扶着林绾烟在铺了坐垫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随后示意灵狐也坐。如今他的身世已明,自然不会再是自己的手下,总要回去认祖归宗的。
灵狐犹豫了片刻,还是和清浅一起站在那里。无论如何,没有玥亲王,没有萧禹文就没有如今的他,说不定早就冻死在街头。
萧禹文也没再勉强,伸手抹去林绾烟眼角残留的泪水,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么多年了,你该好好跟你林臻哥哥说说他府里的情况。”
林绾烟点了点头,她不想说也不行,冥冥中好像有谁迫不及待地想要她开口。
“我从未见过林臻哥哥,但是祯烈哥哥和林臻哥哥从小玩得很好,这些事都是祯烈哥哥告诉我的。
那时父王刚刚登基,内有洪涝灾荒,外有玄慕国不断来犯,政局十分不稳。衍皇叔主动请命带兵打仗,这一去就是五年。五年里捷报频传,衍皇叔被大家奉为东陵战神。
就在最后一场收官之战,玄慕国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占着一座城池便扬言要与城里的百姓同归于尽。他们也确实将无辜百姓抓到城楼上,让东陵那些将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百姓瞬间人头落地。
衍皇叔多年征战就是为了国家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又哪里会弃城里几万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所以自己去当人质换一城百姓周全。
父王为了救衍皇叔就命使者和玄慕国和谈。岂料玄慕国背信弃义,在衍皇叔的吃食里下毒,衍皇叔还未回到都城就毒发身亡...”
林绾烟说完又掩面而泣,一旁的清浅早已听得泪流满面,她一直只听过一些传言,远不如林绾烟知道得清楚。
灵狐的眼眶通红,双手握成拳攥得紧紧的。
萧禹文轻轻地将林绾烟的头压在自己怀里,不断轻拍她的秀背,抬头看了灵狐一眼,眼神里满是肃然起敬,“你父亲是个英雄!这些年,你也未给他丢脸!”
闻言,灵狐忍了很久的泪水,瞬间无声地夺眶而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这一跪,既是跪自己的父亲,也是跪玥亲王当年的救命之恩,跪萧禹文多年的栽培之恩。
“起来!东陵如今处境也并不乐观,虎父无犬子,待替你父亲将玄慕国的狗铲除干净了,再痛痛快快哭也不迟。”萧禹文饱含深情地说道。
灵狐抹去脸上的泪水,起身站得笔直。他一直记得自己叫秦镇,现在想来应该是当时年纪小,东陵和大神越语言尚未像现在这般相通,林臻和秦镇唤混了,听着别人唤也便唤习惯了。
“绾绾,东陵和大神越相隔如此远,可当年八皇叔确实是在南栎城救回灵狐的。”萧禹文还是有些疑惑。
林绾烟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林臻哥哥从小聪敏,和祯烈哥哥一样六岁就开蒙念书了。开蒙礼的时候衍皇叔特意从边境赶回来,听说这枚玉扳指还是父王亲自戴在他手上的。
开蒙礼后,衍皇叔便将林臻哥哥送去月华山边习武边读书。只不过半年,衍皇叔就出事了。父王一得了消息就差人去将林臻哥哥接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待暗卫们到月华山,那里已经被血洗了。
林臻哥哥就这样失踪了,父王寻了几个月都没有消息。当时衍王妃还怀着四哥哥林彦,父王便不敢告诉她。
后来,二姐哥也患了急症去了,衍王妃急得要亲自去月华山寻林臻哥哥。父王见瞒不住了,才同她说。那时林臻哥哥已经失踪一年多了。
若不是还有一个林彦哥哥,衍王妃恐怕早就寻了短见。这些年,我也很少见到衍王妃,听说她每日在府里吃斋念佛,为林臻哥哥和林彦哥哥祈福。”
一时,除了萧禹文,林绾烟、灵狐、清浅都簌簌泪下。
“你可记得些什么?”萧禹文看了灵狐一眼,淡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