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欢这样想着,偷偷瞧了沈云琛一眼,正好他也在看她,顾时欢心里便有了底气,暗暗提上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走过去了。
——谁知道那口气已经提到嗓子眼儿,却突然被打断了。
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叫沈云琛打横抱起了。
沈云琛对沈知远和顾时初笑道:“既是闹洞房,岂有只闹娇娇一人之理?横竖把我也加进去,我抱着她走过去。”
顾时欢吓了一跳,不由得攥紧他胸前的衣襟,想说什么,却不好在众目睽睽下说出口,只好选择相信他。
众人都吃了一惊,顾时初也一时哑然。
沈知远道:“你俩的体重……这玉盘恐怕承受不起。”然而他也只说了这一句,既没叫他们停下,也没勒令必须顾时欢一个人来。
“无妨。”沈云琛撂下这两个字,便抱着顾时欢踏上了第一个玉盘。
众人暗暗心惊胆战地围观。
谁知这第一个盘子既没碎裂,也没滚动,像一个固定好的坚固石头一般,稳稳地承住了两人,随后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竟真让沈云琛一步一步走过了所有盘子,不但盘子没裂,连盘子底下的黄豆都没被压坏。
看来是用了内功,而且内力深厚。
沈云琛走了过来,却仍旧没有将顾时欢放下,反而笑道:“既然完成了皇嫂的要求,便请诸位放过我们吧。**一刻值千金……”
众人心领神会地窃笑起来。
沈知远也不好再为难,他看了顾时初一眼,将顾时初拉了过来,暗示她不要再寻事,便笑道:“哈哈,看来六弟是心急了。我这当哥哥的,怎好再耽搁弟弟的喜事。今儿也晚了,众位回去歇息罢。”
沈云琛这才将顾时欢放下,前去送别沈知远和各位宾客。
顾时欢则赶紧溜回了房间,坐在床沿思忖着今夜该如何度过。沈云琛不是qín_shòu,今晚倒不用担心那事,但是床上只有一床鸳鸯被,还没入夏,夜里仍旧有些凉,总要盖被子的。
两个人,一床被子,可怎么办呢?
还没等她想出所以然来,便听到有人敲门。
不像是沈云琛,他不会这么拘谨,入自己屋子还要敲门。可是这会子,有谁会来新房?
顾时欢稍微扬起声音,朝门口问道:“是谁?”
随后便有一阵压低的声音传来:“小姐……是我……姑爷在吗?”
顾时欢心里一松,欢喜道:“快进来,他不在。”
随着木门嘎吱一声,秋霜便提着一桶热水进来,边走边说:“先前我守在门口时,姑爷便再三让我回去歇息,我只好回了。但是想着小姐还没梳洗,因此一直等着,刚刚看到你们从前厅回来,我想着姑爷恐怕要去送客,因此赶紧提着热水过来给小姐梳洗了。”
“嘿,真是聪慧的小秋霜。”顾时欢揉了揉她的脸,“可是你何必像做贼似的,只是替我梳洗而已。”
秋霜脸一红,嘿嘿笑道:“之前姑爷坚决地赶我走,我以为、以为他急着**一度呢。”
这下换成顾时欢脸红:“你又胡说八道了。”
“可不是么,小姐和姑爷已经成了婚……”秋霜知道小姐着急嫁人的缘由,也知道小姐并非因为爱慕姑爷才嫁给他,更在之前劝过小姐好生考虑。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也的确容不得小姐考虑,嫁给六皇子总比……她想,既然小姐嫁了,最后也只能给姑爷了吧。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呢。若没有别的情况,小姐和姑爷便是要走一辈子的人。
“哎呀!快给我梳洗。”顾时欢胡乱地打断她,心里却在发愁,这几天算是躲过了,那么之后呢?她事先没跟沈云琛说清楚,万一他到时候……
这么想着想着,秋霜已经很麻利地给她梳洗好了,为了避免沈云琛到来的尴尬,两人只说了几句,秋霜便又匆匆走了。
新房归于平寂,此时门外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下一刻沈云琛便已经推门而入:“腹痛好些了吗?”
他顿住了脚步,看着顾时欢。
顾时欢已经洗尽铅华,脸上的胭脂粉色都被原本的白净清透所取代,顿时从明艳动人的美人变成了清秀出尘的佳人,还带了几分俏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回京那日,他看到顾时欢的脸,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顾时初,未曾注意过她的容颜姿色。现在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竟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夫人。
顾时欢见他怔了半日,便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道:“方才秋霜过来帮我梳洗了。”
怕他责怪秋霜,又赶紧先声夺人:“还是怪你。这么早便让秋霜回去了,又没派新的婆子丫鬟照顾我,害我都没法睡觉。好在秋霜机灵,还惦记着这事,赶紧过来给我梳洗了。”
“嗯,是我的错。”沈云琛道,“那现在,肚子还疼得厉害吗?”
没想到这话题这么快便转过了,顾时欢噎了一下:“好、好些了。”
“那就好。”然后,沈云琛便朝她走了过来,而且越走越近,近到让顾时欢心如擂鼓,忍不住开口想问的地步。
“常表哥……”顾时欢心里涌起感动。
她的确沾不得杨絮,而且这怪病吃药也没用,沾上了就得难受好几天,若是沾得多了,她都呼吸不过来。不过刚刚嫁入六皇子府,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那些杨树还未开花,她也没去注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