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了一个看不见的旋涡,一团团恐怖而邪恶的黑色气息从中pēn_shè而出,带着浓浓的腐烂味道直奔狐面而去。
“该死!”
狐面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闪躲了几步,可那些黑气似乎如同时诞生了灵智有一般,竟会跟随着自己的路线,紧跟不放。
他心脏猛然漏停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
低头一看,触碰到黑气得左手掌已然是完全枯死,黑气如蜘蛛网状不断向上蔓延,他当机立断,将左手掌横向切断,鲜血直流,触目而惊心。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望向了,迎面而站的那个少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坚定……
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飞快地来到了少年面前,长棍全力一挑,竟是将少年一棍挑飞,如断线风筝般倒飞下悬崖。
“小贼,让你死得如此痛快,真是便宜你了!”望着悬崖底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狐面目光闪烁,喃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感受着身体坠落的腾空感,柴知然在狂风中睁开了眼睛,底下的世界漆黑一片,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如同永坠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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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悬崖顶部,一大队人马终于是匆匆赶到,烟石缭乱。
“曹千长,根据血迹追踪,这里应该是柴知然什长最后出现的地方了!”一名卫兵低声说道。
‘曹千长’眼睛一眯,站在了悬崖边缘一发力,脚下的地面崩塌,无数的碎石稀稀疏疏地往下坠去,却是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这万丈悬崖深不见底,若柴什长真摔落谷底,恐怕已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吧!”曹千长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道。
一旁的于海涛眼中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意,但脸上还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哀痛道:“柴什长大人真是高风亮节,为掩护下属撤退,竟是力战三盗,为国捐躯,实乃南海卫之楷模,朝廷之典范!请千长大人定要上书朝廷,为柴什长歌颂功德!”
“那是自然……”曹千长悲痛地沉吟道。
“柴什长这般英雄人物就此陨落,真乃朝廷之不幸呀!”
孟新却是红着眼,直指于海涛的鼻子,怒吼道:“于海涛,你少假惺惺的!柴什长在进庄时已让你的手下陈庭伟提前回营求援,若不是你的手下延误军情,柴什长又怎会孤军奋战,直至走投无路坠崖身亡?”
于海涛却是不为所动,语气淡然道:“我手下庭伟在半路上遭遇小股海盗,英勇杀敌,浴血回营,试问这怎么能算是延误军情呢?”
“遭遇海盗,我看就是你们串通一气,害死柴什长,好图谋什长之位!”孟新瞪大了眼珠,几乎是吼着嗓子道。
“孟伍长,你这些话真是字字诛心了!但你知道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没有任何证据,小心我向上官告你诽谤同僚之罪!”于海涛嘴角一扬,顿了顿,又道:“念在我们同僚一场,这次我就不计较了,若是还有下一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你……你……”孟新顿时怒火中烧,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一直默不出声的曹千长终于开口,道:“好了,都别吵了!柴什长之死只是一个意外,我相信任谁都是不想看到的!因此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众志成城,早日扫平南海三**盗,以慰柴什长在天之灵!”
孟新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了曹千长眼中的厉色,一咬牙,才将到嘴之言吞了回去。
当卫兵走后,曹千长与于海涛二人仍留在原地,望着万丈峭壁云海翻滚,沉默不语。
“舅舅,我们这么做,万一被上面发现了怎么办。”许久,于海涛迟疑着说道。
“放心,我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既然沙天和尚已死,那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曹千长目光不变,毫不在意道。
于海涛眉宇间隐隐有些担忧的样子,欲言又止道:“可是校尉那里……”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这小子不过是侯府一名走了狗屎运的奴才,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曹千长当然明白他的担忧,轻叹了一声,摇了摇道。
于海涛这才安心了许多,不解地问道:“即是如此,舅舅为何还要叹息呢?”
“我本以为这柴知然不过是个小人得志的奴才,但观他今日的表现,却让我刮目相看!扼杀了南海卫这么一个青年俊才,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做错了……”曹千长再度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
说完,他拍了拍于海涛的肩膀,这才缓缓地下山而去。
而于海涛站在原地,缓缓地伸出手掌,云海中忽然掉下一颗水珠,正滴落在手掌之中。
“柴知然,我知道我们无冤无仇,但不要怪我心狠,只能怪你阻挡了我的路!”
最后,他对着沉重的石门轻叹了一声,神色忧伤,像是在哀悼着心中即将失去的一丝愧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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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圣地,连溪苑中。
寂静的佛堂前,慈祥的老尼正带几名带发女弟子坐着日常修行,这时,一名般般入画的青衣女子忽然焦躁不安地捂着胸口,木鱼声随之戛然而止。
“林桢儿,你怎么了?”老尼察觉到了一旁女弟子的异常,放下了手中的佛经,连忙问道。
“我,我不知道。”林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