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别院。
此时,柴知然正坐在厅内主座,望着脚底下痛哭流涕的中年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道:“王管家,我才离开侯府没多久,你便开始兴风作浪,你说,这次我该怎么处罚你?
此人正是昔日与徐宁一同陷害他的王管家,后被李思芷贬为护院,柴知然当时只是略施惩戒让他自行拔掉金牙,低调做人。
不曾想得知柴知然‘死讯’后,立刻死灰复燃,之后又来院内捣乱……
王管家抱着柴知然的大腿,‘啪啪啪’,一下又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边哭边求饶道:“柴大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一回吧!”
“饶你这回?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是不是想等哪一天我再失势,好再反噬我一回?”柴知然却是不为所动,冷冷笑道,说罢,他便一脚将腿边的王管家踢开。
王管家咕溜溜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摔了个大大狗吃屎,他连滚带爬地又跪在了座下,苦苦哀求道:“柴大人,小人绝对不敢了,小人在此立誓,若是再敢对柴大人心存不满,必是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柴知然大手一挥,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誓言,道:“滚吧,马上给我滚出李府,若是让我再看到你一眼,必是打断你的双腿!”
地下的王管家如蒙大赦,在地下连连磕头,似乎生怕柴知然反悔,连忙是拖着臃肿的身躯向外滚去。
“柴哥,就这么放过他了吗?”侍立在一旁的吴航忍不住道。
“这王管家不过是见风使舵小人物罢了,离开了侯府,一辈子都翻不起风浪……”柴知然不禁摇了摇头道,以他现在的眼界,这王管家已不在他的层次内,若再与他斗气计较,不过是降了自己的档次。
“好吧!”吴航却是有些郁闷道。
“不说这个了,吴航,我接下来得远行一趟,院里之事还是由你多多照顾了!”
吴航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连忙道:“柴哥,你怎么刚回来又要走了?你要去多久?”
“我有一件急事必须去完成,这一去估计要很久了,短则一年,长则三五年才能回来。”柴知然沉吟道。
“那柴哥你不休息一下再走?”吴航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不舍道。
柴知然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了,时间紧迫,我明日就动身了……”
吴航的心情不大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了。
接下来,柴知然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院中琐事,次日,他便在府内租下了一辆马车,去往了悬空山地图所示的方向。
而他不知道,这一离去,便是遥遥无期。
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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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州,乃是武佑王朝三十六州面积最小的州府,但论繁荣程度却仅排在之后。
而位列其府城的扬州城更是繁荣异常,穿过了长长的护城河,城中心便是一个大型集市,青石板的路道两旁,一家家各色的店面像张开口的怪兽,吞吐着日常的叫卖声,口哨声,还有客人们嘟嘟嚷嚷的还价声。
集市上人头簇簇,车水马龙,这里混迹着各色各样的人群,有衣着光鲜的富人,也有气度不凡的吟游诗人,还有那走走停停的妇女孩童,当然也有那些衣衫褴褛的乞儿……
而这般繁荣的景象便催生出了一种名叫风行子的特殊职业,这种风行子的职责便是收取佣金为外地商贾、游人领路,若能将商贾游人带入合作的客栈酒肆,还能额外收取不错的抽成。
这般轻松来钱又快的职业,近几年来自然是大受欢迎,杨耗子便是扬州城万千风信子中的一位。
杨耗子,人如十分矮小,身体蜷曲,双臂满是疮痍,还有两颗门牙暴露在嘴外,长相看上去十分磕碜。不过因其擅长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倒也在这行干得风生水起。
但如今,正值经商淡季,又加之城内风信子加多,杨耗子的生意不由得惨淡了不少,他只能是坐在了城内的车行路旁,百般无聊地逗弄着一根狗尾巴草。
而这时,身旁石板路上发出马车清脆的嗒嗒声,在他的面前戛然而止。片刻,一个少年轻轻撩开了车帘,淡淡道:“你可是扬州城的风信子?对本地是否熟悉?”
只见这少年头戴斗篷,让人瞧不清其面目,虽说他衣衫朴素,但身上的配饰无不是珍稀异常的物件。
特别是那马车内部,锦绣罗绮,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的马车!
杨耗子顿时眼前一亮,心知自己来了一位大主顾了,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道:“是嘞,您放心,小人杨耗子,乃是在扬州城土生土长三十余年本地人,不是小人自夸,在这地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我熟路的人了!不知大人是要找何人或何物?”
少年目光迟疑了片刻,这才道:“你可知道柴府在何处?”
杨耗子立刻答道:“扬州有两个柴府,一个是盐商柴府,另一个乃是漕帮长老柴荣的府邸,不知道大人您说的是哪处?”
少年却是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我想去的乃是曾任扬州经历的柴尧光大人的府邸。”
杨耗子脑袋一转,这才笑着答道:“柴经历府邸?大人可真是问对人了,这柴府在六七年前早已荒废,鲜有人知,若不是大人找到了我,恐怕还要多费一些功夫了!”
“你知道路便行,带我去吧!”少年点了点头,面色不变道。
“可是大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