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任小姐已经在下面等了三个多小时了,天气这么热,是不是能先让她上来?”

秘书林欣刚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发现任悠悠竟然还等在下面,被头顶的烈日晒得脸色都有些苍白了,这才忍不住过来和沈司言说一声。

沈司言头也没抬,声音却很冷,“林欣,你闲得无聊吗?”

林欣心头猛地颤了一下,再不敢多言,慌张退了出去。

她刚从沈司言办公室里出来,回头就对上陆子衍,忙恭敬地弯了下身,“陆总好。”

陆子衍盯着她,挑眉笑了笑,“怎么了?帮任悠悠说话被训了?”

林欣叹了口气,“我刚刚上来的时候,见任小姐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我怕她再被太阳晒会儿,会出事。”

陆子衍道:“出事儿那也是她自找的,任悠悠和咱们沈总的事儿,谁也掺和不了。行了,你也别管了,忙去吧。”

陆子衍说完,往前面办公室走去。

任悠悠在烈日下站了好几个小时,太阳晒得她头晕眼花。

这附近也没个能挡阴的地方,只得这样干晒着。

好几次,任悠悠都觉得自己快晕了,慌张地扶着路旁的栏杆从稍微站稳。

等了三个多小时后,太阳突然被一片乌云盖住。

任悠悠抬头望着天,心道:这是老天爷在玩她呢吧。

她刚想着,突然就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说下就下来了。

这大雨来得突然,周遭全是尖叫声,行人匆匆跑过,溅得任悠悠一身的水。

任悠悠完全懵了。

她怔怔地站在那儿,任由雨水不断地落在她头上。

她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大雨里回过神来,父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任悠悠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颤着手指按下了接通键。

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悠悠,怎么样?你弄到钱没有?他们已经在催了,你再不打钱过来,他们会杀了我的!”

任悠悠听见父亲的声音,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攥着,疼得她呼吸都难受。

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冒出来,大颗大颗地混着雨水在淌了一脸。

她身子发抖,有些支撑不住,顺着栏杆蹲到地上,紧紧地揪着心口,“任华山,我真恨不得你死了算了!”

任华山慌张地叫起来,“悠悠!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爸爸,你不能不管我啊!你快把钱打过来!快点!”

任悠悠挂断了电话,再也克制不住地蹲在地上呜咽哭出了声音。

沈司言站在28楼的落地窗前,视线淡漠地落在楼下那团小小的身影上。

突然就想起四年前,那年,任悠悠22岁,还在读大四。

那天晚上,他为了给任悠悠过生日,扔了一笔大单子,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可笑的是,当他带着礼物,满心欢喜地到她学校时,得到的却是一把刀子。

那把刀子捅进他的胸口,直到现在,伤口都没有完全愈合。

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她不知道他站在她后面,正得意地和她的朋友说:“我才不喜欢沈司言呢,要不是喜欢他的钱,我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等我在他身上赚够了钱,我马上就踹了他。他还想和我结婚呢,真天真……”

言语的力量有多伤人?真的,比被刀子捅一刀还要痛。

沈司言已经忘记他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和任悠悠分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好像活在地狱里,不见天日。

他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喜欢过谁,第一次不可自拔地爱上个女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取出来给她,却未曾想过,最后得到却是血淋淋的伤口。

他从来没有那样爱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那样恨过一个人。

任悠悠是他命里的劫数。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蹲在大雨里的任悠悠,眼睛里好像结了一层寒冰似的,冷得化不掉。

倾盆大雨还在不停地落下。

任悠悠蹲在地上,头晕得厉害,身体无力地靠在栏杆上。

她真怕等不到沈司言。可是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她的爸爸是个赌徒,她不止一次地想过不再管他,可真的见到有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她终究狠不下心来。

这些年,她工作赚的钱,大多全都拿出来给爸爸还赌债了。

一万两万,三万五万,她拼命一些,总是能还上的。可她做梦也想不到,他这次居然会赌那么大,三十万,卖了她也还不起啊。

任悠悠紧紧地捂着眼睛,哭得肩膀一颤一颤地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任悠悠张开眼睛时,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视线里。

她心头突突地跳了一下,抬起头时,沈司言站在她面前。

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以至于看见他的这一瞬间,任悠悠突然很想哭。

她有些慌张地扶着栏杆从地上站起来。

因为蹲得太久,眼前突然黑了一瞬,险些晕倒。她下意识地抓住栏杆,稳了好几秒,那股头晕眼花的感觉才散去。

任悠悠看着沈司言。她在来时的路上想了很多话,可是这会儿真的见到他时,却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像被火烧着了似的,火辣辣地疼。

沈司言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得有些远,但任悠悠仍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

任悠悠有些紧张地朝他走过去几步,在他三米外的位置停下来。

“沈……沈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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