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高嗓门的一唱一和,听得苗菀都皱起了眉头。她已经从这几个人的话里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她依然相信这种随意不严谨的医疗事故,绝对不可能是陆时初会大意做出的事。
与此同时,戴着医用口罩,衣衫整齐地站在那里的陆时初眼神中也没有一丝慌乱,他神色淡定,不生气也不对那些谩骂进行回击,反倒成了在场最沉静的人。
直到那对父母骂到已经有些词穷,他才借着这个间隙,不卑不亢地开口。
“我明白你们坚持对我的治疗方式存在怀疑。但首先她来时,见到我是男医生,就犹豫是否要找我看诊。我告诉了她,可以选其他女医生,但要重新挂号排队,或者由我看诊时让护士陪同。解释过后,她选择在我这看病。”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从容,丝毫不因为眼前的场面语气停顿或迟疑。
“我也向她明确解释过不会使用进行她所担心的检查手段,在检查时有护士在一旁陪同,过程中没有任何器械会伤害她身体。护士最后也告知她,她的病症在检查完后可能会有少量出血,这种情况出现时间很短,是正常反应。”
“放屁!”中年女人听完,情绪却更加激动,“你们医生这种话就是在为自己的失责找借口,反正你们对每个人都这么说一句,到时候出了事你们就能不担责任了!”
对方咄咄逼人,显然不想听任何解释。
这时背后忽然有人拍她,说了声“让一让”,苗菀侧身让出位置,从身后的人群里走出一位大约四十多岁,同样穿着白制服,面相干练的中年女医生。
“我姓陈,是这里的妇产科的主任。”陈主任并没有时间看陆时初,一进来话就是对那些家属说的,“我听护士说了你们女儿的事,我也很明白作为患者和家属的担心焦虑,所以如果你们愿意信任我们医院的话,那我亲自为小姑娘重新做一个检查。检查结果如果有任何问题证明是我们失误的医疗事故,我和这位陆医生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谁知道再做检查又是不是你们医院内部串通好,有问题也说成没问题!”那女孩儿的男朋友忽然情绪失控,将身旁的桌子用力一锤,整个诊室都跟着一颤,“我看你们医院就有问题,让男的来看什么妇科!在妇产科当医生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变态,你们这就是在纵容犯罪!现在是我女朋友受害,说不定这些外头等着看病的人再进来,又会被这种王八蛋怎么虐待,我今天先打死这个混账再说!”
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话音一落,便一把推开陈主任,朝陆时初冲过去,提手抡拳——
“不能动手!”
突如其来的尖锐一声在这种气氛下显得格外突兀,那个年轻的男人更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拳头竟然真的在离陆时初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猛然间停了下来。
原本是侧身而立的陆时初,在听到那个声音后刹那转身,目光同样循声而去,就看到脱离人群,已经走进来的人。
“苗菀?”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眼睛里原本的平静从容都化成了动摇和闪烁。
不等苗菀再走近,陆时初已经快步走过来,将她又带回到人群里,“这里跟你没关系,你出去等,不要进来!”
“我也是你病人,我为什么不能站出来帮你说实话?”苗菀说这些时声音很低,几乎只有彼此间可以听见,因为激动,呼吸也一直没有平缓,“而且现在这种状况,有些话由你来说他们是听不进去的。但我和他们一样都是病人,换我来说多少就不一样了。”
“陆时初,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四目相视,极短的时间过后,陆时初终于放松眼神,轻微地点了下头。
苗菀绕过他,重新走到那几个人面前。大概因为她并不是医生,长得也漂亮,看起来就没有什么攻击性,那些家属对待她的眼神明显缓和了几分。
“我自己就是陆医生的病人,但刚才我在边上听了这么久,你们说的有些话我,我作为病人实在都无法认同。”苗菀首先看向那个女孩的男朋友,“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有医疗事故,你们都不能这样随便质疑医生的道德水平。如果你们口中男医生在妇产科工作就是‘犯罪’的话,那些真正敬业的医生他们犯了什么‘罪’?是见死不救了,还是蓄意谋害人命?又或者只因为他们是男医生,所以在你们眼里他们救人也是‘犯罪’吗?”
年轻男人被这样一问有些愣住,张口呆了半天也没想出反驳的话,最终只好故作有理地扯开话题:“就不说其他医生怎么样,单就说他!他就是庸医,没有他看病我女朋友怎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什么样?有能证明陆医生失责的证据吗?如果我是个遭受医疗事故的病人,我一定会重新做检查,用检查结果作为事实再来提出要求。可是现在你们既不愿意检查证明她一定是受到了伤害,也不愿意相信陆医生没有造成事故,那你们作为家属到底在坚持什么,想要讨什么公道呢?”
“你说的轻松,你这个小姑娘真是站着讲话不腰痛!”
中年女人显然嫌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战斗值太低,声音都带着冲意,一把拨开他走上前来:“我女儿在这个医院做检查,身体受到伤害不说,还留下心理阴影!我再让她再被这些庸医检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