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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的寒光附在城内巡捕营军兵的铁衣之上,映衬得他们须发皤然,此时此刻,城外亦有巡捕营的人四处搜捕。
巡捕营军兵甫一消失在街角,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接踵而至,流水不断般在各条街道布防巡夜。
交了五更,东方跳出点鱼肚白,巡捕营和五城兵马司各自鸣金收兵,街道迎来短暂的宁静,运送潲水的老翁“吱嘎嘎”拉车路过,一日喧嚣开始。
秦将明打着呵欠走出房门,眼底下黑影尽显,他一见坐在院里用早饭的人,立即有了精神。
“八弟早啊——嚯!”揉揉困倦的臂膀,秦将明两眼含泪接过小厮递来的帕子,胡乱擦了一脸。
秦钊将盛好的粥推到他面前,“一夜没睡?”
“不敢睡啊,皇上这是搬来一座大山往我背上丢,不将山挪走,我哪能睡得安稳。”秦将明吃了两口,皱眉叫来丫鬟。
秦钊忙问:“这粥不和七哥胃口?”
“淡出鸟来!”秦将明毫不掩饰批评,吩咐丫鬟赶紧取一碟甜酱甘露过来,转头见秦钊对着面前的粥发愣,似有愧色,瞬间明白过来。
这粥,八成是闵姨娘院里送过来的。
秦将明拿匙搅了搅,虽然粥只有粥的味道,里面的料真不少,药膳呐!
“八弟你别在意,这粥是好吃的,只是我一夜没睡,又喝了许多茶水,口舌早麻木了,难免要吃点重口小菜。”
秦钊闻言雅笑,“只要七哥不在意便好。”
此篇揭过,秦钊问起昨日赴任的情形,秦将明一连长叹了三口气。
“兵马司的几个老滑头知道我从前在锦衣卫没有实职,就不服我,一来二去的唱双簧,仗着我不敢将他们如何。”
说罢,秦将明一拳捶在大腿上,“别瞧不起恩荫,至少小爷现下坐得比他们都高!”
丫鬟小厮在后面窃笑,秦钊还好些,忍住道:“七哥快些吃了早饭,我与你一同走一趟五城兵马司。要想大家通力合作,总不能各自心里都留疙瘩是不。”
……
“郝大人瞧见没有,锦衣卫新上任的秦七大人和秦小大人往五城兵马司去了!”
任舒华和史张弼一同进了礼部值房,郝大人比他们先到一步,正往博古架上放新淘的一个古瓷瓶。
“瞧得真真的,若我估算不错,两位秦大人造访完五城兵马司和巡城御史,就该到兵部见李大人了。”
任舒华笑着坐下,“方才我与史大人也是这样说的……这值房少了一人,怪冷清的,往常幕遮兄听了咱们言语,一定要过来插一两句嘴。”
史张弼笑眯了眼,宛如清瘦下来的弥勒佛,“徐大人若是在,一定会说昨夜五城兵马司和巡捕营的人动静太大,吵着他做美梦了!”
“虽说阮家三小姐的婚事暂且不用咱们操心了,可眼下又来了一件,而且马虎不得。”
郝廷梅将月前定好的议程递与他二人看。
才得了片刻清闲,任舒华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刻,扫过议程时,面色难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