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国庆了,有什么安排?”真真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玩着卷曲的长发。“我有一个伟大的计划,我们休两天假,加上国庆三天,到长江三峡去,三峡大坝修成之后,好多美景都看不见了,现在挺流行三峡告别游的。”赵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啊好啊,不是说恋爱的人最适合去旅游一次,旅游最能看清楚一个人的各方面。只是我怕旅游回来你就不要我了,因为我很笨。”真真开起了玩笑。“好不好你都是我不二的选择,你放心。”赵颜有时说起甜言蜜语也挺顺溜。
多年以后,在梦里,在某个不设防的时刻,真真的脑子里时常会想起那次三峡旅行,回忆里的一切那么清晰,那么美好,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站在游轮的甲板上,不羁的风迎面扑来,吹得真真的长裙子飞舞起来,像一朵怒放的大花,又像正待起航的帆。一顶大檐帽上面的花丝带随着江风跳舞。真真一手按着帽子,一手按着裙子的傻样子,赵颜笑得不行,随手在写生板上涂涂画画,拿给真真看,甲板上的女子修长苗条,只是那动作特别滑稽,真真忍不住也笑起来。三峡的风光真的太美,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两个人深深感叹。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长江壮丽,恢宏,白浪滔天,真真手中的相机不停捕捉从身边后退的美景,赵颜坐在甲板上安心地写生,真真偷看他好看的轮廓,随风凌乱的额前的乌发,那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又来了。
风景越来越好,转眼到了瞿塘峡,这一段是三峡中最为险峻,最为奇绝的风景。听那江水哗哗,真真的心激动得砰砰直跳,像个孩子似的在甲板上左右乱跑。那陡峭笔直的电视里诗词里反复出现的瞿塘峡终于尽在眼前,一看见那石壁上刻着大大的两行字“瞿塘天下险,舰矶轻轻过”,眼前光线一暗,一股凛冽的江风呼啸而来,这险峻的著名的峡谷。“赵颜,赵颜,太震撼了,太震撼了。”真真紧紧握着赵颜的手,整个手掌都湿漉漉的。
过了瞿塘峡,水面宽阔起来,一座座山峰显得秀丽,青翠,江水多了几分柔情,有点清澈微绿的意思。大自然真是个魔术师,真真坐在赵颜身边感叹。这人手中的笔没有停过,眼睛一直追着那山水。看他灵活的手握着粗粗的笔在白纸上游龙走凤,一幅幅速写三峡□□十分,心中对他佩服得不得了。这个画呆子什么都顾不了了,真真时不时给他喂一块饼干,或是一瓣橘子,他听话地吃下。好像我的小小狗,真真心里暗自想,不敢说出来,怕他像孩子一般地生气。
真的到了巫峡,真真反而安静了。甲板上站满了人,赵颜停住了画笔,和真真并肩站着,望着那遥远缥缈的山峰。那个酷似女子的山峰承载着多少浪漫凄美,在前人的诗里画里反复出现。两人一时都静静的。“你在想什么?”真真问。“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想起元稹的名诗了。你呢?”赵颜轻声吟诵。“我想的只有舒婷的诗,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以前没有你的时候,很喜欢那种凄美的浪漫,现在好像只想要踏踏实实的幸福。”真真无限感慨。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这一路看不够的滚滚长江,看不够的青山连绵,两个人都对历史感兴趣,船靠岸的时候,一起去了白帝城。一想到此刻所在,便是千年前李白著名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旧地,心情就难以平静。这一路的景点还真不少,丰都鬼城里,活灵活现的阴曹地府,鬼门关。过奈何桥的时候,真真哼起“我俩结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两个人彼此一看,心领神会,手握得更紧了。后来又在夜色朦胧中去了张飞庙,在午后的暖阳下爬了石宝寨,步步是风景,步步是惊喜。后来船回重庆,还能呆上一个夜晚。两个人兴致勃勃地上了琵琶山看这山城的夜景。那点点的灯火,好似漫天飞舞的星子,映得整个山城美轮美奂,如梦似幻。两个人站在高高的山顶,夜色深深灯火闪亮,相依相偎的情侣,窃窃不断的情话,多想时间就此停止,让这一刻的幸福凝成永恒。
结束快乐的旅行,赵颜的调动按照顾父的安排,一步一步,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真真最烦这些繁琐的手续,怎么做,哪天做什么都是赵颜和于父在操作。真真和母亲商量着结婚的事。要装修新房,买家具,一细说,事情还真不少,说来说去,怎么也要元旦节才能举行婚礼。刚过了国庆不久,时间一算还挺紧的。
这章写得很快,发给忆江南时依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此刻顾小曼的心里是担心大于失落,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从此找不到忆江南,她会怎样?她想,她会难过很久很久。起码。实在忍不住,又发了一份信“忆江南,你是不是有事啊,我愿意帮助你。”和她想的一样,依旧没有回应。
乔子健整个下午和晚上一直就有气无力地躺着,胃痛一阵一阵地袭来,一阵比一阵痛。有一段时间,他觉得他快痛死了,胃完蛋了。死了好,死了就没烦恼了。他咬牙切齿,自暴自弃地想。后来似乎药起了点作用,痛得不那么剧烈了。换了种痛法,隐隐作痛,但是一直痛,浑身都不舒服。他鬼使神差地还是开了电脑,看见顾小曼给他的邮件。忍不住打开了,最后一封是“忆江南,你是不是有事啊,我愿意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