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问了一遍又一遍,周墨淮蹙眉,显得有些不耐烦,“回答我的话。”
倒是冠玉坐在那里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一边观察周墨淮神态的变化一边揣测,周墨淮越是焦躁不安,他越满意。
本来只是将信将疑,但他现在不怀疑周墨淮会百幻阵。
不过瞧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冠玉知道周墨淮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会百幻阵,或许任何人里也包括温文澜。
冠玉抬手摸了摸下巴,周墨淮对温文澜的感情到底如何呢?这不关他的事,“我没有乱说,一场简单的棋局而已,你不用担心败给我。”
周墨淮此番目的本是想打消冠玉的猜疑,谁知冠玉不但确信了周墨淮会百幻阵这一事实,还将这件事当作周墨淮的把柄攥在手里却不告诉他。
就像周墨淮所说,他与冠玉毫不相干,但冠玉不介意手里多一分筹码,更何况那人还是温文澜现在最在乎的人。
这些阴谋心计,周墨淮是绝对比不过冠玉的。
冠玉身为一国不受宠的皇子却能偏安一隅保全自身,引得他活下来的五皇兄惦念不忘,是有原因的。
周墨淮只以为冠玉信了他,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起身,“时候不早了。”
今日温文澜难得有时间与他独处,中间出了点小插曲令他出来了一趟,速战速决的事拖到现在,估计温文澜要生气了。
周墨淮惦记着该怎么哄温文澜,以至于忘记问回锦鸾殿的路,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又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去了。
长安宫太大太冷清,九琴殿太偏远他又不认路,这不能怪他。
周墨淮不敢上房顶担心冠玉偷偷跟上来的同时,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抽空把长安宫的路都走一边。
大半夜迷失在长安宫,有种在自家迷路的羞耻感。
不知在转了多久,前面终于看到了一点宫灯晃动,是有人走来了。
周墨淮欣喜地挑眉,才发现来人是锦鸾殿的。
温文澜果然派人来找他了。
他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殿下,陛下在寝殿,已经睡下了。”
进锦鸾殿前,周墨淮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寒气,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陆陆续续退下了,只余一个小太监引着他去沐浴。
回到寝殿时,只有一点昏黄的烛光照着勉强可以视物,周墨淮轻手轻脚踮到龙床边,看温文澜似乎睡熟了,他挠了挠脑袋,还是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
那边温文澜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墨淮缓缓躺下,翻了个身刚闭上眼睛,忽觉脖子处搭上了一只柔软温暖的手。
“还没睡呀。”周墨淮握住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有些心虚,他干笑两声拍了拍温文澜的手背,示意她该睡了。
果然,她有些生气了。
周墨淮睁着眼睛,乌黑的眸子在朦朦胧胧透过层层纱幔的暗光中显得格外明亮。
温文澜生气了,该怎么哄。
“现在什么时辰了,朕的奏折都批完了。”温文澜磨着压根挤出这句话。
大好的晚上,她伺候他吃好了,结果她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吃完那些残羹冷饭不说,还在这凄凉的冬夜批完了年前留下来的无聊的奏折,好不容易锦鸾殿门口有了动静,却只回来了不语。
当她听到周墨淮跟着冠玉走了的时候,她差点想把冠玉杀了。
冠玉不是第一次跟她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