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文书带着孙迟鉴偷偷回了京城,温文澜看到之后没说什么,只是跟孙迟鉴密谈了一夜,第二天孙迟鉴就不见了。
孙迟鉴带走的,还有一队凰卫。
“武陵关已经全部收复了,魏将军还送来了文书,询问要不要继续向前,开疆扩土。”处理完奏折之后,温文澜与郝秋浦一同在御花园中散步,此时已隐隐有了初夏的味道,阳光微热、清风微凉,“明日早朝,定是要争论一番了。”
郝秋浦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眯了眯眼,仔细思索了一番。
“陛下意向如何?老夫以为,未尝不可,只是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开疆拓土,温文澜何尝不愿意在即位期间有一番大作为。
她父皇是开国皇帝,她母后开创了武举制度,到她这若没有什么作为,便觉得整个帝王生涯都黯淡了。
新一代的皇帝若没有什么作为,则这个国家很容易走向没落。
“没有一个帝王不想扩大自己的领土。”温文澜停下脚步,在一簇嫩芽面前停下,掐住最上面那一点嫩芽,狠狠一掐,“是时候算账了。”
算账?郝秋浦吸了吸鼻子,陛下还是爱记仇,不知这次倒霉的是宁桂还是南越,或者两个一起倒霉。
翌日早朝,温文澜刚一宣布这个决定,就引得满朝哗然,同意的双手赞成,反对的横眉竖眼,一时间整个朝廷上像被捅破了的马蜂窝,吵得不行还能伤人。
“摄政王,你有什么意见吗?”温文澜发现,温世恒今天出奇的安静,不知是上次被凰卫震住了还是开始对温文澜有所忌惮,总之摄政王自那日之后便没什么动静了。
“如此大事,并非本王一人可以定夺,还望陛下自行思考。”摄政王既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看样子是不打算在这里面参一脚,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最后承担责任的都是温文澜自己。
现在户部尚书刘本盛已被抄家收押,他是救不回来了,而且他在朝堂的呼声也下降了不少,再出点问题,他摄政王的位置就不保了。
摄政王现在忙于梳理自己的羽翼,暂时无心理会温文澜。
“看来摄政王还是支持朕出兵的。”温文澜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只要摄政王不出来阻拦,其他人是不敢开口的,“传旨,命周墨淮为征前将军,扫荡宁桂,魏堃祤留守原地,镇守边境。”
“陛下,为何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担此重任,就怕他承受不起,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还丢了这段时间的战果。”一个有些年纪的老臣站出来反对,温文澜记得他是中立派,此番反对,想是出于忠心。
“南朝的五城一关,都是他拿回来的,这说明他有这个实力。”温文澜看着那个老臣,条条句句说的清清楚楚,“且朕还说了,魏将军镇守边境,也就是说不论周墨淮的战果如何,南朝的边境都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温文澜这个做法,明面上看是为了在保住边境的同时,牺牲一个周墨淮去为南朝的侵略试水,而实际是给周墨淮的大展拳脚铺平道路。
以退为进,温文澜换了个方式亲自为周墨淮作保,看起来凶狠,实则都满足各方的利益。
“陛下,您真的打算让周将军去犯险吗?”回锦鸾殿的路上,不语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本来南境安稳之后,周将军就可以回来了,陛下真的舍得吗?”
不语看不得温文澜整日整日在那里为了不思念而埋身于朝政,这样的陛下比以前更不自在。
“这是他提出来的,朕成全他。”温文澜说的云淡风轻。
“请陛下恕奴才妄言之罪,陛下是否太过于宠爱周将军了。”不语忽地停住脚步,“还望陛下三思。”
“三思?”句尾尾音上扬,高高在上的音调充斥满满的不解和不满,“你觉得朕这么做只是单单因为宠爱一个人?只是一时冲动?嗯?”
“奴才不敢。”不语深深一揖。
“朕昨日早晨送走了孙迟鉴,你知道朕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吗?”温文澜迈开步子,款款前去,“朕的那一队凰卫,不是白白跟过去的,相比北朝,现在南边的形势更加混乱,北境安宁,实属可贵。”
走了几步,温文澜摇了摇头,“叫御撵来,朕想念不言亲手做的桃花糕了。”
见温文澜不肯再说,不语也息了声。
回到锦鸾殿,温文澜吃桃花糕吃了个痛快,“不语,重嘉的事准备得如何了?过几天朕要再给摄政王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