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生死一瞬(1/2)

周墨淮是被抬回来的。

被抬到冠玉和吴启面前的时候，周墨淮双眼紧闭、脸色惨白，一枚短箭扎在胸口，一枚短箭扎在腹部，位置凶险，但尚有一丝气息。

跟着周墨淮被抬回来的还有周知潇的尸体。

“发生了什么？”冠玉蹙眉，为什么两个人双双倒下，而且看起来都是因为中箭，他蹲下来查探了周墨淮的伤势和脉搏，又大致查探了周知潇的伤口，面色渐渐凝重，“将周将军抬到房中，然后去准备这些东西。”

冠玉推开几乎趴在周墨淮身上哭喊的吴启，吩咐下去需要做的事和该准备的东西。

大家都以为周墨淮只是被短箭中伤，可冠玉看了穿透周知潇咽喉的短箭后发现，箭头处带着倒勾，如果像平日那样将插入体内的箭直接拔出，周墨淮铁定会因出血过多而死。

但短箭不能不拔。

“怎么办啊，军师。”吴启颤抖着扯了扯冠玉的衣袖，“将军他不能死啊。”

冠玉想起以前他看过一本医书，据说是周朝太宗皇帝的皇后所写，里面记载了一种疗伤的方法，便是将伤口割开，将病灶去除之后再将伤口缝合，等伤口缝合之后再将缝合伤口的线去除。

书里面详尽地讲了治疗的方法和所需要的工具，工具虽然不难找，可这本书一直藏在皇宫深处，从来没人用过这个方法，面对周墨淮的情况，冠玉跃跃欲试，可他也没有把握。

“把周将军抬到一间明亮宽敞的屋子里。”

士兵找齐了需要的东西，冠玉看着周墨淮，犹豫了。

要按照这方法救周墨淮，几乎意味着开膛破肚。

“军师，你快救救将军啊。”

冠玉皱着眉，衡量要不要这么做，屋子里一阵哄闹，周墨淮醒了。

既然做不了决定，那便让周墨淮自己去选择好了。

冠玉蹲在周墨淮身边，先是查探了周墨淮的脉搏，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还能撑一段时间，冠玉先稳住周墨淮的情绪，而后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周墨淮。

周墨淮听了，勉强誊了口气冷笑一声，“可以。”

箭头有倒钩，周墨淮也明白若是强行拔出定然难以活下来，若试一试冠玉的方法，倒还有一线生机。

横竖都是死，不如死的与众不同。

“可这样会非常痛，比直接拔剑还要痛苦。”

周墨淮不说话，也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因为其他。

冠玉屏住一口气，安排了几个人压住周墨淮的手脚不让他乱动，然后派人找了一坛子酒给周墨淮灌进去，在准备动手之前，冠玉派人准备好各类药草，以防不测。

做好充足的准备后，冠玉还是有点下不了手。

倒钩会令人死亡是因为钩子在拔出的过程中会带起人的血肉筋脉，会扩大伤口的创面，令伤者因止不住血而死。

冠玉想了想，握住周墨淮腹部的断箭，狠狠拔出，血瞬间喷涌而出，冠玉冒着汩汩而出的血捏着周墨淮的伤口缝好，接着赶紧敷上止血的草药再缠上厚厚的纱布。

血在纱布上晕染开来，染红一大块之后血迹便不再往四周扩散，看来血不再往外冒了。

此时冠玉还是不敢松懈下来，周墨淮胸口上的箭最危险，他不确定拔剑的过程中倒钩会勾上什么，或者是胸骨，或者是心。

给胸口的伤处洒了些止血的药粉，又观察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冠玉探了探周墨淮的脉搏，脸色凝重地将手搭在胸口的短箭上。

之前的劫难过去了，不知道这一劫又是如何？

不知是昏迷还是醉过去的周墨淮轻哼一声，冠玉盯着周墨淮的脸，一点点收紧拳头，手臂用力一抬，血随着离开体内的短箭一下子喷出来，挨得近的人被溅了一脸血，冠玉依照之前的方法给周墨淮止血，却发现纱布换了好几层，血依然再不停地往外冒。

冠玉的手都凉了，怕是周墨淮真的要栽在他手上了，他心里渐渐清楚周墨淮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但依然坚持着更换新的纱布，终于，血止住了。

观察了一阵子后，冠玉长舒了一口气。

“能挺住这三天，他就能活了。”冠玉派人仔细照料周墨淮，又开了一副方子派人回花溪走廊拿药。

安排妥当后，冠玉出了房间，叫来当时跟在周墨淮身边的士兵问话，冠玉将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问了个清清楚楚，而后又去前厅查看周知潇的尸体。

短箭从周知潇的斜后方一箭穿喉，周知潇应该是当场毙命。

冠玉叫人取来工具，将贯穿周知潇咽喉的短箭剪断后取出，又用白绫将丑陋的伤口遮住，方才命人将周知潇的尸体抬到房中安放。

冠玉仔细观察手中的短箭，看不出来处，他又稍稍闻了闻气味，也无异样，从表面上看不出这支短箭的出处，冠玉遂用纸笔将短箭的样子完完整整地画了下来。

“那个老三还活着吗？”老三是周知潇的心腹，从他嘴里或许能问出什么。

这短箭一般是刺客用的，他在宛城里待了几天，没听说周知潇打算暗杀周墨淮。

不，准确地说，周知潇根本不知道周墨淮会在今天出城去往大石头处，她不可能提前派人埋伏在那里。

士兵很快将老三带了上来，因为宛城城破，周知潇下落不明，老三没了平时嚣张的气焰，整个人都蔫蔫的。

“那个刺客是什么时候派出去的？”冠玉斜眼睨着跪在地上的老三，仔细观察老三的神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