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关自己性命危机的时刻,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我想多在外面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好玩儿的东西呢!”
“那,你们岛上的人要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哎!每天都要操碎我的心。”安幼可立马蔫了。
“怎么办,能怎么办?跑呗!”裴行鸢不以为然,不跑,还在这里等着挨揍啊,那是傻子该做的事吧!
他可不会在原地等着被抓,当然了,至于安幼可,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他可不会走动带着她,会被烦死的。
顾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右臂的疼痛,牵动着全身的神经,动一下,是疼的,不动也是疼的。一堆药,根本就没有一个是管用的,这个是要吃,那个也是要吃,什么消炎的,续骨的,就是没有止疼的。
今年这两个手真是多灾多难,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满满的都是灾难,手心好不容易愈合,胳膊又断了,最最可悲的,还是断的右手。
吃饭吃不了,就连穿衣服都穿不了,索性睡觉都不脱了。
顾难又翻个身,王爷怎么不来看看自己?
在浮云佛斋的时候,醒来第一眼就是看到的她,她的眼里是担心与期待,而且顾难好像在她眼里看到的还有恐惧,恐惧什么?怕他死了吗?
是不是王爷终究还是有心的?
至少,他觉得是这样!
嘶,动一下都疼的受不了,果然是身上很久没有伤痕了,现在一点痛都忍不了。
雪无影的药倒是很管用,虽然他必定是没安好心,但也是帮了他,顾难真的无法想象他自己双手都残了是什么样的后果。
沈烟轻走了,那些人除了水映月,其余的都去了朝堂,明明是他争取来的,偏偏就剩下了自己!
对了,还有一个雪无影,那种废物除了脸也没有什么。
顾难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时不时地皱皱眉,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全部都到了脑子里面。
最多的就是关于王爷的画面,她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说以前揣测他的心理是为了更容易的活着,那现在呢,他为了什么?
睡不着想的更多,想得更多就更睡不着!
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听着说话声,像是绿豆,大半夜的,真烦!
“滚!”
伤口只要是稍微不那么疼了,他就想动一下,结果更难受。
门外的人像是受了惊吓,说话声音戛然而止,半晌,又传来轻声的询问,“公子,你睡了吗?”小心翼翼中又带着惶恐不安。
睡了吗?居然问他睡了吗!现在是不是就连他也觉得睡得着觉也可以是种炫耀的资本呢!!
“滚!”
绿豆的小心脏马上捏了起来,旁边还有一个纤纤细细的人影,“直接说话,别说问题!”他轻声的提醒着绿豆。
“公子,雪公子给你送来了止疼的药,现在要用吗?”
“白痴,还说问句!”
来送药的小侍卫嘟囔了一句,他们公子说过,说话要么直截了当的说明自己的意思,要么问个问句并不需要回答。
他觉得,除去外貌,就算是公子才疏学浅,气质却是一等一的,不愧是雪家书香门第,就算是诗不能,琴不会,独独被教育出来的贵族气魄,就不是其他人比得过的。
送药?雪无影又拿自己当个实验的?顾难想想上回入骨般的疼,眸子一冷,抿了下唇瓣,要是那样,他宁愿这么一直疼着,也不去承他的情。
“公子说了,不是上回那种药。”
绿豆忙着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回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纤细的人影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公子说了就是重要的,公子从来不说一句没有用的话。
公子那么惜字如金,任何一句话他都会完完整整的传达,免得遗漏了些什么!
“进来!”
顾难掀开被子,自床上坐起来,透过层层的纱幔,看到门无声的打开又关上,之后就看不见人影了,只能听见脚步声。
外面的月亮很亮,这是顾难心里想的。
绿豆点起蜡烛,屋里亮了起来,他心里满是忐忑本来公子脾气就不是怎么好,这次回来,更加阴郁了。
公子不说话,但是并不是雪公子那种眉眼静静如画的样子,形容不出来,嗯,就行是心里堵着气,消不了,又发泄不出去的感觉。
“公子!”
“什么药?”
顾难没打算拉开纱幔,他觉得雪无影越来越有毛病,别说是在浮云佛斋那么反常了,就连回来的时候在马车上,他都变得奇奇怪怪的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笑,雪无影近来一段时间就比得上来王府这么久笑的次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药,他还是要看看再说。
除了沈烟轻,雪无影没必要对谁那么好不是吗!
“就是这个!”
顾难伸出只手拿过药瓶,又是粉色,原来他除了喜欢白色还喜欢粉色,真是个不敢让人苟同的爱好。
顾难撇撇嘴,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闻了闻,没有味道。
那次的好像有些味道,是什么呢?忘了,反正很好闻,还有那个晚上,碾碎的小药丸,都是花香的味道。
伴随着血腥的气息粘在身上,令人作呕。
他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真的无法信任一个突然之间变的反常的人,阴晴无变化的性格,没有情绪的脸,想想都不想去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