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我的头上已经顶起了两项罪名。
还有么?
“黎将军请回列。”刘太守目视斜下,念道:“下一名人证,乃是秋山军铁壁营马将军麾下李参军营帐左侧第三十八排刘伍长之属兵……”
“李三狗。”许师爷提醒道。
“传李三狗上堂。”刘太守点头。
一个人浑身裹着白布的人被抬了上来。
“你就是李三狗?”刘太守皱眉道。
白布中人支吾两声。
“这是何意?”刘太守问。
“禀大人。”许师爷道,“这李三狗乃是昨日看守穿山隧道北出口的士卒之一,当时隧道口爆炸崩塌,出口附近的士卒多有死伤,李三狗是当时见过嫌犯而又活下来的唯一一人,不过他受伤太重,不能说话。”
“原来如此,李三狗,如果你能听懂本官说话,就点点头。”刘太守道。
白布中人继续支吾。
“大人,他的脖子也不能动。”许师爷道。
“那就动动手。”刘太守道。
白布中人闻言,呼啦一声伸直双手,用力摇摆了几下。
“甚好。”刘太守道,“那本官问你,隧道出口爆炸之时,你可曾见到嫌犯?见到的话动动手,没见到就别动。”
白布中人纹丝不动。
“哦?”刘太守愕然,“你确定没见到?”
白布中人依然不动。
我瞥了那白布人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他没看到是正常的——当时我可是易了容,能见到才有鬼——可问题是,如果他什么都没见到,为什么会被当成证人送上来?
当然,这刘长钧稀里糊涂的,还真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呢?他能看着刘长钧犯傻,最后让我脱罪?
还是说……因为秋郡王和云亲王两人的介入,幕后黑手怂了,不敢干预堂审?
又或者,幕后黑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能耐?
正当我心中疑云重重的时候,许师爷又发话了:“李三狗,你在爆炸时没见到嫌犯,可换个说法……你曾经见过嫌犯么?”
白布中人猛然挥手。
“在何时见过?”刘太守急急问道。
但他马上意识到证人没办法直接回答,于是尴尬的干咳两声,又问:“你在爆炸前曾经见过嫌犯?”
白布中人挥手。
“很好。”刘太守再问,“那他在干什……嫌犯是不是做了某些会引起隧道口爆炸的事情?”
白布中人纹丝不动。
“没有?”刘太守焦急的挠了挠后脑勺。
还是许师爷反应快,立即问:“那嫌犯是不是曾经做过一些奇怪的举动?”
白布中人挥手。
“他做的奇怪举动,是针对隧道口的?”许师爷追问。
白布中人继续挥手。
问话至此,刘太守与许师爷相视一笑。
“由此可证,嫌犯的第三项罪名,便是故意损毁公物,扰乱公共秩……”刘太守沉声道。
“且慢。”许师爷突然出言打断。
“嗯?”刘太守的脸色登时有些不善。
但许师爷立即附耳边窸窣几句,说得刘太守是不住点头,眉毛亦随之舒展开来。
“堂下嫌犯可知。”刘太守厉声道,“你的第三项罪名,乃是针对无辜民众发动自杀性爆炸袭击,引发民间骚乱,导致民心动荡,直接、间接造成死伤的百姓人数高达数千之众,实在乃罪大恶极!罪行滔天!罪无可赦!”
刘太守这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听我心中不免一阵……
放松!
没错,是放松。
虽然三大罪名便如三座大山,一座重于一座的往我头顶压来,但在这连番指控之中,我隐约感受到了一个影子。
幕后黑手的影子!
错不了,幕后黑手肯定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参与到这次堂审中来。
参与得好。
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抽丝剥茧,把他给揪出来!
天鹰堡灭门。
谋杀墨染堂主人。
发动自杀性爆炸袭击……
“就这三个罪名?”我淡然道。
“莫非你还有其他案件在身?”刘太守瞪眼道。
“多了没有,只有三件。”我道。
“哦?”刘太守满脸惊喜,“速速坦白,从宽处置,倘若隐瞒,罪加一等!”
“坦白,当然坦白。”我迈前一步,正色道,“我在寻找失踪友人的过程中,误入天鹰堡案发现场,虽然身上既无凶器血迹,与死者亦无丝毫瓜葛,却出于对衙门、律法之尊重,自愿选择受绑入狱;岂料在未经堂审、五证不全的情况下,竟然被押赴刑场执行斩首之刑……所以我这第一条罪名便是误信奸佞,错辨黑白!”
“其后,我因协助钦差查案,暂时保住一条小命。其后在查案过程中,发现一道线索需要墨老将军帮忙查证,方才前往墨染堂,在堂中偶遇刘太守、黎将军与郡王世子,本以为大家能相安无事,岂料墨老将军突然身故,墨染堂外立即布下天罗地网要拿我……故而我这第二条罪名,便是遇人不淑,身罹构陷!”
“有鉴于第一条罪名的教训,加上钦差突然失踪,我唯有选择逃离此是非之地,不想遁入穿山隧道之后,因两端出口爆炸而被困于穿山隧道之内,生死命悬一线,而秋山军方竟然以我身在隧道为由,拒不挖通出口,救助受困百姓……于是我这第三条罪名,便是遭人嫉恨,殃及无辜!”
“这三条罪名概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