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石榴再没有了声音,白怜这才一步上前,状似无奈。
“罢了,解释没用,我也不想再跟石榴姑娘多说什么。既然你觉着我守在此处是别有用心,那不待着也就是了,我这就带小殿下回去休息。”
嘴里说着,人果真就伸手过来,预备从石榴怀里把小包子给接过去。
见状,石榴一个旋身后退几步,及时避开了。满眼狐疑地在白怜身上上上下下地扫了一遍,才漠然拒绝。
“还是算了吧,白怜姑娘眼下情绪不稳,不要勉强自己。至于小殿下,我会先交由奶娘去照料,你也……千万照顾好自己。”
前面的话倒也罢了,最后这句,可算是着实意味深长的很了。
白怜假装没听懂她话语理由的反讽之意,只点了点头,算是承了石榴这份恩情。
“如此,那就多谢石榴姑娘体谅了,白怜感激不尽。”
还有什么,是你话里话外地讽刺,对方却根本不接招来的没有成就感了。
石榴并不怀疑,白怜肯定能听懂她话语里头真正的意思,无奈对方故意装傻,她也没辙,只能冷冷地转身走了,一副懒得再多费口舌的模样。
跟她相比,白怜则是淡定的多。
面色平静,连一开始的那点儿愧疚的没有了,等石榴没影了,她淡定而意味深长地望了眼主殿的位置,才稍稍收敛了眉眼,朝着自己的偏殿而去。
因为主殿那边弄出来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太大,琼华宫大多数人都赶着过去伺候,白怜这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这倒是也算合了她的心意。
甚至是特意再三留意,确认的确没人之后,她才转回自己的房间,关闭了门窗。
然后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摸索半响,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来。
打开,里头却是一副画卷,也没怎么犹豫,白怜就打开了画,一名美人跃然于纸上。
额间一点美人痣,鲜红而夺目,容颜长相,同白怜有个六七分的相似。根据题词上记载你,这画上的美人儿,正是昔日云贵妃。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微微侧眉,眸光流转万千,虽然只是定格在纸上,却也让人足以看得出,当年的美人,是何等的风姿。
而画中人侧眉莞尔的模样,更是像极了之前白怜在冷君遨面前的所呈现出的那一幕。
目光定定地看着,白怜面色神色复杂至极,有多种情绪变幻莫测,临了,指尖更是定格在画中云子佩额间的美人血痣上头,摩挲许久。
正当她沉浸在满腔心绪中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窗棂上。
“咚……”
“是谁?!”
动静来的太过突然,而且白怜此时原本就心虚,脸色登时骇的一片惨白。
手底下不敢有丝毫的含糊,匆匆收了画卷,就开窗去查看。
见着没人,她又开了门,仔细查探了一番,不过除了几颗石子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
也就在她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有些疑神疑鬼,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一支冷箭“咻”地破空而来,堪堪贴着白怜的侧脸,钉在了她身后的门框上。
吓得白怜肝胆欲裂,差点就失声惊叫起来。
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出声,白怜细看,以后没有看到人影儿,但是等到回头,却发现那支暗箭上,还附带着一封信。
想也不想扯下信件开了封,还没看几个字,她眸色便逐渐凝重一片。
等到彻底完全看完了上头的内容之后,白怜面色阴沉的都能滴下水来。五指一紧,将那份信狠狠地揉在掌心里,咬牙切齿的模样,半点不见人前的温柔委婉。
随即快步进门,找了火盆跟引火的物件出来,将信件投了进去,点燃。
随着火舌添上信笺,亲眼见着纸张变成了灰烬,她眉眼才稍稍有些安。不过很快,又布满了忧虑之色。
“奇怪了,此事……她怎么知道?该不会是……”
冷君遨跟赵婉兮这次闹矛盾的事情,搞得有点大。
不知道琼华宫中谁让那么大胆,竟然敢将帝后动过手的事情给传出去,等到琼儿意识到不对时,宫里宫外,朝中上下,已经对赵婉兮一片谴责。
敢跟自家夫君,当今皇上动手,赵婉兮这个皇后,做的未免也有些太过没有分寸了,如何担得起一国之母的称号?
便是连深居后宫的太皇太后,也在闲言碎语中,召见了赵婉兮。
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晓,但有不少人却是亲眼所见,她从慈心宫离开时,脸色是十分不好看。
而这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都被一一报到了冷君遨面前。
“爷,此事似乎……比我们一开始预期的效果还要好,就是娘娘那边,着实……让她受委屈了。尤其是太皇太后那里,属下得到的消息,是她老人家因此盛怒。”
盛怒之下,又能给赵婉兮什么好脸色?
想也想得到。
闻言,冷君遨面上浮现出一抹踌躇,不消片刻,那抹踌躇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嗯,此事,朕自然会抽空,跟兮儿解释清楚,既然现在进展顺利,那后头的事情,你也看着一并安排了吧。”
“但是爷,您真的……要这么做,以身犯险么?未免也有些……太过冒险了。”
不仅冒险,而且还容易让人心生误会,尤其是眼下帝后两人这剑拔弩张的关系,他虽只是看着,心里也不平的很。
更多的,却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