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宓会来事,这么一来,又顾全了双方的面子,又不至于给薛家带来太沉重的负担。
一桌子都是熟人,有酒有肉,几个年轻人吃了酒有点开心,又是说着行酒令,又是闹着要挣大钱。
柳宓拍着薛丁的肩头,豪迈道,“等明个,等明个咱们去镇子上收菊花,等菊花收的差不多时,姐带你挣钱,挣大钱!让你娶媳妇!盖房子!”
她喝点酒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孙铁良喝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急忙拉着喝的醉醺醺的,跟薛丁哥俩好的柳宓回到自个座位。
送走了柳宓,薛春花回自个屋子收拾着狼藉,其实说是狼藉太过夸张,整张桌子上,除了那个菌子炒肉跟木耳炒肉动了几筷子后,剩下的饭菜多数都是没被人动的。
这些人的用意,薛春花怎么可能不清楚?
是在维护他们姐弟微薄的自尊心而已。
她看着脚步有些虚浮的柳宓,朝着弟弟递去一个担忧的眼神,“你说,恩人说的那个什么菊花生意,靠谱吗?”她虽然现在没行医,可是对现在的情势也有几分了解。
现在医馆泛滥成灾的,就是那些干菊花。
前段时日疫情刚蔓延时高的离谱,那会她还跟邻居偷偷去山上找野菊花来着。
薛丁的视线一直紧盯着那边,直到马车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不舍的收回视线,先前的怒容跟暴虐这会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他斩钉截铁道,“我相信她,她说什么做什么,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虽然不清楚她要拿这些菊花做什么,可是既然她说能靠着这个挣钱。那就一定能挣钱!
薛春花见弟弟脸上带着的笑意,心里咯噔一下。
“薛丁,你是不是对恩人……”
她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弟弟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她这个当姐姐的,又怎么会不知晓?可是,怎么能行呢?俩人之间的地位天壤之别呢。
薛丁收回了视线,脸上不露丝毫情绪的关上了院门。
他知道大姐话里的意思,可是,他没正面回答,脸上的坚定不容置疑,“姐,你不要去伺候人,再等等。”
他知道大姐想劝他说,让他趁早放弃了这个念头,可是,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不受控制的,不论他是谁,权限有多大,永远都不受控制的,是这颗躁动而不安的心啊。
…………
柳宓趴在马车上,跟个壁虎似得贴着,现在里面堆积的都是菊花,保不准一会她又跟上次一样,从上面跌下来了。
“那个,我得去给人看病,那个,小舅舅你把我放下,还有,二姐。”她此时舌头已经有点打结了,不过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她拉着二姐的手,“二姐啊,你还记得上次那个,那个救了咱们从山上掉下去的那个男人吗?”
柳月兰不知道妹妹问这个做什么。
可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我跟那个人见面了,他现在受伤了,就在飘香阁住着,贺源那小子也是倒霉,这次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正好砸在他身上。”
柳宓为了表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高,还专门起身比划了一下高度。
她这会醉意朦胧的,那点高度还没正常人高呢,二姐也只当她胡乱比划,压根没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
“上次他说他只是滑进去山洞了,咱们都没发现,把他一个人扔在山洞里差不多有一天多,二姐,你说咋的有这么大的缘分呢。”
柳月兰笑笑没言语。
两只手捏住她鼓鼓的脸颊,“咱们有没缘分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要是被爹娘发现你喝了酒了,肯定得吵你。”
“二姐,二姐你该不会告状吧?二姐……”
马车滚滚而去,柳宓讨饶卖萌的声音不断的飘来。
柳宓推辞说自己要去镇子上给人看诊,在坊市的下了车,其实这条路是拐往秦淮家的最佳路线。
听二姐的意思是要去镇子上买点东西,看望被她砸了的救命恩人。
柳宓脚步虚浮的朝着馄饨摊子走。
晌午没吃饱,这会的填吧点。
豪迈的要了两碗馄饨,吃了一半后,隐约觉得身后窸窸窣窣有响动。
“好些日子没见小丫头了,忙着呢?”柳宓点点头,秦淮这次偷从客栈跑回来,她确实好些时候没来看他了,“方才我见一个小姑娘跟你身形差不多大,以为那人就是你呢。”
柳宓吃馄饨的动作一顿。
“跟我差不多像?”
跟她差不多,还不怕秦淮的,会是谁?
别看喝酒了,可是这会只是浅醉,她脑袋瓜转的飞快,脑子里筛选了一下所有可能人物,秦淮身边的女性这么稀少,跟她相似的,难道是那个叫阿珠的女人?
呸!
柳宓觉得先前喝过的酒这会全在胸膛转化成了滚烫的热度,馄饨吃了一半也不吃了,气势汹汹的跑到前门那敲门,以往只要是秦淮在家的时候,她敲两三下门里面就有动静,可是今个敲了小半天,里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
“柳丫头,秦捕头好像是不在家,刚才那个姑娘也敲了半天的门,没什么反应。”卖馄饨的大爷帮客人端去馄饨和气的朝着她解释。
柳宓坐回去若有所思的吃着馄饨。
可是她越是吃越觉得不对劲,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扩大,吞下那已经凉了的馄饨,她扔下钱后朝着院子后面的巷子走去。
跟自家一样,秦淮租住的院子后院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