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将目光移到那个捂着脸蛋,委屈不已的表亲身上。
你说,他本事咋就这么大呢?
得罪了一个大人物不算,还买一送一似得,一连得罪了俩大佬?
他脑袋有点发晕,两腿发软。
“周,周老太医?”他使劲擦眼,在无数次的确定后,才死心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周老爷子这些年早就告老还乡,知道他的寥寥无几,庞天远也因为当初那些造化,所以才知道他,如今见他老人家这么狼狈的被人给带出来,他真是想一下子晕厥过去。
他这副模样已经足够说明些什么了。
“这个周老太医,应该不是那个周家以前那个告老还乡的院判大人吧?”武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她强撑着最后一份理智,期盼的望着自个的后辈。
可惜,庞天远此时的僵硬表情,告诉了她事情果然如同自己猜测一般。
老天爷,捉弄人也没这么个捉弄法吧?
一连两个遍寻不到的贵人,今个寻到了,却偏偏是以这种方式找到的,这还不如找不到呢。
真是,真的是,家门不幸啊!
武老夫人受不得这个打击,身子一软,朝后晕过去。
五仁这人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他长久以来的求生欲告诉他,自个闯下了大祸了!
“祖母,娘,这事不是孙儿的错,是他们祖孙先骗我在先的,所以我气不过,想要求个公道,所以才把人弄到府里的,我没对他们怎么样,我还好吃好喝的招呼着他们呢!”
完了完了,等他老子回来了,一定会用家法处置他的,他这么些年的经历告诉他,他受到家法的严重与否,是要看他犯下的事的大小的。
按着这次的错误,真的是打死他也不为过了!
“哦,你说我们骗你?如何骗的?”
“你们,你们说我,说我……”肾虚二字说不出口,他转念一想,“先不说你们诊错了没,单说你们给我开的药,娘,祖母,你们知晓他给我开的什么吗?黄土,还有面粉啊!”
“你说这话倒是逗乐我了,说我们给你开的药是假的,那我问你,药呢?来,拿出来我们对峙一下。”
武仁面红耳赤,“那些药我扔了!”
知道是面粉跟黄土,知道是被人耍了,他还能留着?早就扔了!
“哦,没物证,你不是血口喷人吗!”
柳宓冷笑。
她早就知道那东西被扔了,这会就是死无对证,虽然说好吃好喝招呼了几天,但是把他们掳来,还存了龌龊心思,总得给他个教训吧?
先前身份没透露前,她没那立场本事,但是这会既然有人认出了她,她可不是得耀武扬威一阵?
“我不是,我不是……”
娘跟祖母恨铁不成刚的看着自个,眼底的失望是那么明显,他心头一紧,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知道我是谁吗”柳宓见他有苦吐不出的模样,心头一乐。
“我知道,你是小神医,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
“所以,我会诊错事吗?还是说,我师侄会弄错病?”
知道有苦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吧?
“小神医,妇人,妇人……”如今不是跟孙子计较的时候,她的外孙如今奄奄一息,正需要神医的帮衬,如今晚上一刻,危险就多一分。
她正打算开口求情,却见管家带着一行人匆匆赶来。
几个女眷迅速的擦干脸上的泪痕,心中有了几分不快,就算如今武家再不济,那也是堂堂
礼部尚书的宅子,这些人再急,也得先通报一声吧。
她们方才那模样要是传出去了,丢的不是尚书府的脸面?
不过,这些女眷的不快表情没在脸上挂多久,因为很快,周家众人就急匆匆赶到他们身前。
周文昌以及他父亲,伯父,还有二房几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脚步匆匆赶来,脸上的不安,忐忑在看到那老者安然的站在他们面前时,才尽数散去。
大房,二房的几个晚辈,对视一眼,掀起下摆,直直跪在地上。
“请家主安……”
大夫人跟婆婆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眼底的不安,这才短短的功夫,周家的人就已经找到了武家,看来他们想私下和解,是不大可能了。
而自个家的老爷,虽然是尚书,却只是礼部,空有礼仪管束职权,却没兵部户部之类的官职吃香。
尤其是跟太医院一手遮天的周家比,谁贵谁低,一目了然。
“你们怎么来了?”周老爷子活动了下酸瘀的手腕,口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周文昌将手里的家主令递上前来,“我们得的信儿晚了,害的祖父、师叔再此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是我们不孝!”
一行人,十几个男人,自责的在地上磕头赔罪。
柳宓的由来跟身份,早在周文昌刚回京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解释了。
周家的医术承自渠老神医,如今老神医仙去,柳宓自然就是这一脉辈分地位最高的人,尊师重道,这是他们这一脉自始至终就要遵守的信仰。
“你们很好。”周老爷子扶起面前的几个男人,眼底一片欣慰,他虽然在外云游,但是汴城里的事,自个多少也有耳闻,他们名声很好,也带着周家走的很好,他很欣慰。
“马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师叔,爹,咱们先回家吧”周顺之是如今大房的长子,周家如今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张罗的,他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