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看看那大姑娘,再看看那男人,再看看那推销女德班的妇人。
樱娘,樱娘的夫婿,还有被人收买的乳母,这莫非是樱娘的画像的复仇?上百年过去了,她终于找到了另外俩人的转世?可为什么又要叫戎芥来呢?
房梁上突然冒出了两匹锦缎,一匹是樱草色的,还有一匹是嫩绿色的。大姑娘的织布机上却空了。原来她是蓄谋已久。
戎芥和晚晚正要上前一步,可是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他们俩面前站着的不再是那个大姑娘,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貌少年。那少年很明显不是中国人啊!
那少年冲着他们一笑,就像一朵合欢花盛开那样好看。而下一秒,他却戴上了一个深紫色的面具。那面具可不是国产的,而是威尼斯那种装饰华贵的面具。赤金色的人脸,上面雕刻着诡异的藤蔓花纹,右上角是一朵金灿灿的绢花,而面具上方还连接着一大堆红色的绸缎,上面都绣着金色的丝线。
晚晚又闻到了威尼斯那股特殊的味道-就是让她把肠子都吐出来的那股臭味。
一艘乌篷船慢悠悠的飘过来,上面却并没有人。
有谁又在唱着《游园惊梦》,又有谁在唱着意大利的《茉莉花》。同样的少女情怀,同样的不堪的现实,都是花样少女被挫骨扬灰后的愤怒好不甘。两个空间突然交叉在一起。一个巨大的海浪突然在半空中出现。
那两匹华丽的段子已经把那男人和那推销女德班的妇人卷了起来,那样子其实很好看,就像是蚕茧捐包裹住春蚕一样。两个人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让着场景显得更诡异,更不可思议。
戎芥赶紧打开那棺材,把晚晚塞到了里面。
“你不进来吗?”晚晚看戎芥马上要盖上盖子。
“这棺材不是金丝楠木的,不够做装我的匣子。”
其实不过是因为这棺材是在太小了。装晚晚都不富裕,更何况戎芥一个大男人?
那大浪就要下来了,戎芥却还有心思开玩笑,晚晚急的都要哭出来了。那大姑娘却坐在房梁上,一边嗑瓜子吃菱角糕,一边轻哼着什么曲子。
“你这狠心的女人,我们和你无仇无怨……”晚晚红着眼睛,还没有骂完,那浪头去已经打下来了。她的声音也被吞没了。
晚晚来不及骂了,她只是赶紧拉住戎芥。
浪头已经打下来了。
晚晚直接就被冲到了海里。不过还好,她始终和戎芥是在一起的。
当然,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是把手铐拷在他俩手上了。
至于这手铐是怎么来的……咳咳,咳咳咳……这里暂时先不讨论了啊。
作为一个八百年都没有看过海的孩子,晚晚还以为自己会晕过。可惜她总是在不该胆子大时胆子大,而在不该胆小的时候胆子小的要命。
眼前的景象更加让晚晚吃惊。
这里是……水晶宫吗?
晚晚伸出手,那长满绿色水草的龙头,那高大的石头门,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和戎芥一直在下沉,马上就要沉到底部,却突然又被什么拖拽上去了。
半个小时后,戎芥和晚晚一起被挂在一棵大树上面。日头正好,把他们都给晒干了。
那个大姑娘换了一身非常素雅好看的白底蓝花的衣服,还戴着一斗笠,简直跟马上就要种田去一样。
大姑娘正笑呵呵的一边吃点心一边抬头看晚晚和戎芥。
“你你你你你你你!”
晚晚气得直哆嗦,平常舌灿莲花的一个人除了“你”啥都说不不出来。
“你不是樱娘!”晚晚来了这么一句。大姑娘倒是挺惊讶的,
“你怎么知道的?”
晚晚没好气的说:“直觉!”
樱娘要是这么聪敏,哪里能被人勒死啊?
“我不管,你就算要吊我,也要给我一匹好看一点的布啊!你给我用这么粗糙的布是什么意思啊?”晚晚像是刚被捞起来的鱼,在树上扑腾个没完。大姑娘却倚着树,掏了掏耳朵。
晚晚一边骂着,大姑娘一边吃着。她吃的是江南的船点。花样多的很。每一只都巧夺天工。她正在吃的是一套用糯米和豆沙做成的茶具。她津津有味的吃掉了杯子,又吃掉了茶壶,晚晚已经把自己毕生所学都骂完了。
不仅是骂完了,她已经开始循环播放-在博物馆工作就这点不好,她虽然能说会道,但是却不会骂脏话。可是这种时候,太斯文的字眼实在是不解气的。
大姑娘看盒子里没有什么可吃的,转头,走掉了。
晚晚终于想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她非常虚弱的问:“戎芥,你还活着吗?”
她没有听到声响。
晚晚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
戎芥可能是死掉了。
他只是一块玉,被那么大的浪卷起来,说不定早就碎了。
晚晚嚎啕大哭,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方才听到一句“你小声点。”
“戎……戎芥?”晚晚不敢置信的竖起耳朵。
她欣喜若狂,大叫道:“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你要是拿出这力气骂骂刚才那女人,把她骂急了,她搞不好倒是会把我们放下来。”
“你那么有力气,怎么刚才不说话?”
戎芥苦笑道:“我看不见东西。”
晚晚一听这话,眼泪又流了下来:“好狠毒的女人,我们跟她……”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戎芥听起来特别淡定。
晚晚心里一凉,戎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