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求求你,年轻人。”张阿姨卑躬屈膝,大店长满头是汗。终于还是心软了,扭头向二店长看去。
唉,二店长长叹一声,只好对刚刚接通的110接线员说刚才是有些纠纷,但是已经自行解决,就不浪费警力了云云。
大店长去把门打开了。
晚晚挡在戎芥身前面,生怕张嘉欣又搭错了神经,一脚踢过去。
张阿姨已经飞快的推着张嘉欣出去了。大店长负责随便编个理由和博物馆保卫科的科长解释。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而晚晚趁乱把戎芥推出去了-乖乖,博物馆馆长是搞玉石鉴定出身,那水平不是一般两般的高。
“唉,你别推我啊,我是想中午……”
“不,你什么都不想。”*脆利落的一脚把戎芥踢出去了。
“姑奶奶!”关门之前戎芥这么喊来着。
姑你个毛毛雨,要是被博物馆馆长看见他准得把戎芥抓中科院去。
“江晚晚。”
一扭头,二店长黑着脸抱着双臂,站在晚晚身后呢。晚晚顿时眉开眼笑:“233333,您是来道谢的吧。不过就是一杯开水。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吃怀石料理的时候我吃着您看着就长了。”
二店长的脸更黑了。
这次他们挣的是盆满钵满。吃瓜群众问起张嘉欣的事情,晚晚只说是之前送给那位阿姨一小盒即食燕窝,谁知阿姨转头就得了禽流感。结果仔细一查,原来是那阿姨私底下买了一只处理掉的廉价乌鸡。和燕窝并无关系。
“燕窝还能有禽流感啊?”一个正在交预定金的中年男人瞠目结舌,旁边他老婆还挺着个大肚子,“不过也是哈,燕子跟公鸡都是一个科目的,你那燕窝还能退吗?”
晚晚眨巴眨巴眼睛。
人们到中午一点才散去,这还多亏博物馆二楼一新展览开展,开幕式有本市昆曲名家到场,唱的正是《游园惊梦》。晚晚他们赶紧暂时关门,点货,算钱。
虽说纪念品店里每天关门的时候都要清点流水,但是那过程是极为无趣的。因为他们卖的东西就是无趣的,观众要买,多半也是家里的孩子哭闹个没完,迫不得已买个便宜的哄着孩子玩罢了。卖的最好的也无非就是矿泉水、冰糖雪梨什么的,但是这些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也能卖。晚晚每次点那些流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和这些零碎的钱一样,死气沉沉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手里的钱好像都在唱歌,都在互相攀比,这个说自己的花色好看,那个说自己是张新票子,还有一个说自己有多幸运-在补货名单上,它是最后一个,因为产品太受欢迎的缘故,补货都要限量了。
“瞧你那没见过钱的样子,”二店长笑着骂道,自己却只有笑的更开心。
二店长是不缺钱的,lv、gucci的包包坏了就坏了额,随手就再买一个。然而能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赚钱,这就和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却又偏过的非常美满一样。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这样又是打包又是算账,几个人也忙到了一点多。同事们也会装个样子帮帮忙,不过都只是装样子而已。
还是那句话,这里就给这么一点钱,想让他们出力,不可能的事儿。
晚晚也就认命的自己一点一点的做着。她是没有权力去管别人的。
“哎,我跟你讲啊,这男人就不喜欢太能干的女人。”二店长一不在,孟盈盈就乐得找地方随便一坐,开始说她的“育儿经”。孟盈盈还没有孩子,但是她的梦想就算是当个“豪门贵妇”,哪怕她老公只是个卖二手车的。
孟盈盈不怀好意的,斜着眼睛看着晚晚在那里收拾这样那样的东西。晚晚手里有铅笔,橡皮,一只没有了帽的水笔,还有一把剪刀,她捡了一只印着金字塔水印的包装盒当笔筒,把这些零碎的文具都拢在一堆,然后把一应的单据都铺平整,放在文件夹了,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孟盈盈得意的伸出自己两只丰满而白皙的手。她结婚了,但是不做家务,也不做饭。所以双手白皙。而晚晚的手……反正是已经长出老茧来了。
孟盈盈把自己至少5厘米宽的金镯子顺着胳膊往上撸,她的毛衣是天蓝的,据说是80一件从淘宝上买来的。
晚晚不想和她置气。她口渴的很,这一上午都没有喝过水,她现在就想喝一杯劝学碑泡的花草茶。可惜,她连白开水都喝不上,屋里这几位都在那里眼巴巴的等着她去打水泡茶冲咖啡呢。
晚晚深呼吸了一下,她是实在没有力气打嘴仗了。等她稍微有点资本了,还是想办法跳槽吧,天天受这些闲气,真是的。
“这男人啊,都不喜欢太能干的女人呢。”孟盈盈在那里笑着对别的同事说。
“所以你就好好的吃白饭了吗?”一个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纪念品店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孟盈盈。
“大朵,你怎么来了?”晚晚倒是很欢喜。
大朵对着晚晚提起三只盒饭来,甜甜一笑。
大朵就是博物馆前台的妹子,合同工,最没有保障的一个工种,还很容易当替罪羊。晚晚之前好不容易发了笔小财,就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把钱借给大朵当本钱,开了家淘宝店。*手工编织的毛手套和小毛衣。大朵做人厚道,做事也踏实。配上晚晚的小聪明,挣点小钱不难。
大朵半扶着晚晚去了旁边的咖啡厅坐着,自己要了一杯甄选版卡布奇诺,给晚晚要了一杯顶级碧螺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