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客人大多不是江湖中人,见到有人在店里打了起来,纷纷抱头鼠窜,只苦了那些伙计和掌柜的,一同躲在柜台后面,求神拜佛道:“阿弥陀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太上老君……保佑这两个杀星少砸点东西,赶紧到店外面打去吧……”
刚刚祈祷几句,就听轰的一声,原来是一张桌子被那大汉直接踢飞出去,就砸在了柜台之上。那掌柜的吓了一跳,心道多半是自己往日没给这些神仙烧过香,现如今再拜已是来不及了,赶紧抿紧了嘴,不敢说话,生怕再招惹到哪路神灵。
白小七与那大汉转眼间就交手三十余招,文皓见他二人一个拳似出笼猛虎,一个剑似入水蛟龙,斗得难解难分,有心上前帮忙,但心知自己实力低微,上去也只是添乱而已。白小七初时吃了兵刃的亏,被那大汉抢到了上风,但三十招未败,可说已经扳回了形势。那大汉手中的两个铁锭并非寻常钢铁,而是精金混入玄铁所制,各三十斤,饶是力气再大的人,挥舞的时间长了也要感觉疲累。白小七见那大汉招式已经不复先前的迅捷,心道他定是后力不继,只把门户死死封住,先立于不败之地,静等对方体力耗尽。
文皓看不出白小七的策略,见他只守不攻,还道白小七不是那大汉的对手,心中更加焦急。他本是个泼皮无赖的性子,心道自己的拳脚帮不上忙,大可以用些别的办法。恰巧旁边的桌上有一桌子菜肴,他上前先拿起两个酒盅来,双手同时掷出。那大汉瞥到有物事飞来,以铁锭一拨,只听“叮当”两声,那酒盅应声而碎。文皓见此计果然有用,又拿起一个碟子丢了过去,那大汉再以铁锭拦住。
白小七见文皓以此方式帮忙,心中大感不愿,但想到文皓也是好心,就没说什么。文皓一连丢了五六个碟儿碗儿,忽然觉得颇为有趣,一时间玩心大起,又端起一个装着糖醋鱼的大盘子扔了过去。那大汉九成的注意力都在白小七的身上,没有看清来物,仍旧以铁锭一挡,那大盘子“哗啦”一声砸的稀碎。然而盘中还有别人吃剩的半条鱼,连带着汤汤水水,登时洒了那大汉半身。
文皓见了那大汉狼狈的模样,被逗得捧腹而笑,口中不住道:“哈哈,落汤鸡!大个子,糖醋鱼好不好吃,就当是小爷请你的!”
那大汉怒极,忽然把右手一举道:“好,你请我吃了这么些东西,我也请你一个!”说罢竟把右手的铁锭掷了出来,文皓心头一颤,猛地蹲下躲避,那铁锭砰地砸在墙上,死死的嵌进了墙壁里。文皓躲开之后本想接着嘲讽,但转头看到那墙壁上的裂痕,不由后怕,心道:“若被这大铁坨子砸一下,我的小命一定交代了!”
一击不中,那大汉举起左手,又要投出左手的铁锭。文皓怪叫一声,连忙躲了开去,白小七怕这一下砸中文皓,仗剑刺向那大汉。这一剑乃是白猿剑术中的虚招,看起来声势极其巨大,那大汉不敢小觑,左手铁锭向下封拦,却见对方的宝剑半路缩了回去,知道被白小七骗了,更加愤怒,左手连砸三下,都是锤法中最为狠辣的杀招。
适才他双手都有铁锭,白小七尚且不落下风,现在他失了一个兵刃,又如何能是白小七的对手。再加上这大汉惯用右手,左手铁锭多半是做防御之用,威力比起右手颇有不如。偏偏那两个铁锭上的掌印又是他分别以左右手捏出来的,不能随意换手,心中不禁暗暗后悔,只恨刚才投出去的不是左手的铁锭。
白小七本想拖到那大汉体力耗尽,眼下见他自己丢了一个兵刃,导致实力大损,立刻改变了策略。那大汉兵刃沉重,挥舞起来势必不如刀剑之类的迅捷,白猿剑术正好对其有所克制。白小七既然决心抢攻,就不再用稍显笨拙的修齐剑术,而改用白猿剑术,趁着对方铁锭砸下之际,向后跳上一张桌子,然后使一招“灵猿探果”直刺那大汉的腋窝。白猿剑术中的招式大多针对腋窝、胯下等不易防范的地方,那大汉若是右手铁锭未失,倒是可以反手挡住这一剑,但眼下只得连连后退躲避。
逼退那大汉已经达到了白小七的目的,他双足在桌角一点,如猿猱般向前跃出,双臂伸的笔直,就好像在两只树杈间跳跃的猴子一般。那大汉不知白小七为何跳跃,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却见白小七跳到了另一张桌上后,手臂就好像长了三寸,正好刺到自己眼前。他拿铁锭一挡,却没听到悦容剑刺在铁锭上的声音,原来白小七趁对方把手挡在眼前的一瞬间收回了宝剑,落在地上滚进那大汉身前三尺。等到那大汉反应过来,悦容剑早就指在了他的喉间。
白小七站起身来,剑刃却仍对着大汉的咽喉,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可不记得我得罪过你这么一号人。”
那大汉嘿然笑道:“白少侠,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装糊涂有什么意思,那裴龙难道会不告诉你我的身份?”
白小七摇摇头道:“裴龙的确没跟我提起过你。”
“什么?”那大汉仍自不信,可现在性命就在白小七的手中,知道白小七根本没有理由骗他,略带怒意道:“好啊,原来那裴龙根本没把我当成一号人物。那我今天跟你说了,白少侠可得记住了!”
白小七收剑还鞘,道:“好,我洗耳恭听。”
那大汉没想到白小七如此轻易的就收了剑,愣了下才道:“我叫武岳,乃是这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