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听到这喊话声,立刻将双钩停了下来,白小七也横“剑”于胸,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看不出多大岁数的干瘦老者走进房内,那老者虽然看着年迈,可须发却仍无半根白毛,皮肤也很光滑细嫩,样貌更是与那正准备拷问白小七的年轻人长得极像。若非他的声音颇为苍老,脊背也有些岣嵝,白小七几乎要把他认成那年轻人的兄弟了。
“父亲,你说什么是误会?”那年轻人问了一句,老者答道:“刚才我收到你姐姐的来信,说她把竹蛇镖给了一个叫白小七的年轻人,这个白小七就是前几日苦树县正在大力通缉的要犯,我刚刚看了他的画像,正是这个年轻人!”
白小七听见对方这么说,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暗道:“原来这几个人真是青竹帮的......谁能想到那扈青身为县太爷的夫人,家里却是做没本生意的!”又想到那县太爷肯定没少做官匪勾结之事,心中对他更添三分鄙夷,但还没有完全信任这对父子,上下打量着那老者道:“你说你是扈青的父亲?”
那老者走到白小七的身前道:“正是,老朽名为扈无道,乃是青竹帮的帮主。”又一指那青年:“这是犬子扈竹,为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躁了些。三日前我们在苦树县县城中的探子发现你昏倒在了路边,又看你衣着华贵,起了歪念头,就把你给带回了家中。后来在你身上一搜,居然发现了我帮中的信物,这才将你送来总舵,你的财物都好好地封存在我帮的库房之中,一文钱都没擅动,只是你那衣服上的血迹太厚,都已经黏在了伤口上。手下人帮你脱衣服的时候,怕撕开了伤口,不敢用力,我就自作主张让她们把你的衣服都给剪碎了。若是白公子有所不满的话,老朽这就下令,让全帮上下一起寻找,一定给你买一件款式布料都一模一样的回来!”
“这就不必了!”白小七岂是那等不通事理之人,连忙道:“我那件衣服并没有什么纪念意义,撕破了就撕破了吧。只是我一时莽撞,打伤了贵帮的两个兄弟,还请见谅。”
扈竹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只是白兄弟怎么不早说,害的咱们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来了?!”
白小七默然不语,扈无道哈哈笑道:“你这还不懂么,白少侠是摸不清咱们的来历,怕连累了你姐姐,现在好了,快带白少侠去客房休息吧。对了,你们两个也去治一治伤,还好白少侠多有留手,否则就凭你们两个废物,早就叫人家给杀了!”
那个被刺破了手背的汉子倒没什么大事,上前扶起了另一个弟兄,此人被刺破了小腹,幸而没有伤及主要的内脏,性命倒是无忧,不过看他满腹鲜血,起码要养一阵子的伤了。
随后,扈青将白小七带离了这间牢狱,给他安排客房住下,一应事物自是无需多提。这青竹帮虽是苦树县附近的一大帮派,但是此间实在太穷,即便是青竹帮的总坛,看起来也远不如奉贤城内一座寻常的庄园气派,算上那专门用来作为监牢的屋子,加起来也不过六七间房屋而已。
扈青安顿好了白小七,刚一离开白小七的住处,脸色登时就暗了下来,径直找到父亲的卧室,果然见到父亲正在屋里等他,便开门见山道:“父亲,那白小七跟咱们家左右没什么交情,今天你若不来,我们就将他杀了,找个地方随便一埋。大不了不要官府那一百两赏银,我姐也不会知道白小七是死在咱们手里,到时候他那两柄剑和身上的盘缠,岂不都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何必像现在这样,平白在家里养了个大爷?”
“唉,你还是这种性子……”扈无道摇摇头道:“你可知道,你姐姐在飞鸽传书里对我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扈青追问一句,就听扈无道接着说道:“你姐说这白小七的武功远超你我想象,刚才我一进屋就看到褚家兄弟被他一招击败,就算加上你我,也绝非他的对手。你须得知道,眼下他重伤未愈,一旦被他跑了,可谓是后患无穷。对付这种人,若是我们没能力将他留下,那就还不如将其收买。”
扈青不服道:“褚家兄弟的武功虽然还算过得去,但他们刚才吃了轻敌的亏,若非那白小七偷袭,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哼!”扈无道冷哼一声道:“失败就是失败,不要用任何借口来掩饰。你知不知道,那白小七只是教了江茵儿一晚上的武功,扈青就败給了她半招?”
“这怎么可能?!”扈青闻言大惊,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略微整理神色道:“扈青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武功在天下女侠当中足可排的进前十之列。后来虽然嫁了人,这十来年里武功可能落下了,但是江茵儿那小妮子的能耐我是再清楚不过的,扈青从小都没教过她武功,以至于她跟着各种杂七杂八的江湖中人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顶多就只比平常人稍微厉害一点。父亲,你确定扈青当时没有让着她那宝贝闺女么?”
扈无道不悦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她是你姐姐,不要总是直呼其名。你姐姐来信时并不知道白小七在不在青竹帮,只是想要叮嘱我们不要与之为敌,也没必要夸大其词的来骗我们。”
见扈青仍不理解,扈无道接着说道:“眼下就算是杀了白小七,我们也无非只是能从他身上抢些财物,咱们青竹帮虽然没那么富裕,可总不差这几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