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
虽然只是南方的天气,但因为秋雨来袭不免有些寒气入体,顾从筠紧了紧身上的那件稍微厚些的木兰裙,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这具身体经过她这几个月来的锻炼调理,虽然不能再说是以前的弱不禁风,但是相较于健壮还是差之甚远,比方说这因暴雨而突然降温的深夜,就让她觉得寒冷非常。
环山村口的破庙里秦羽单手支着头斜躺在那草席铺好的绒毯之上,看着门外瓢泼如洗的倾盆大雨成片成片的砸在地面上,溅起半指高的水花,眉头却邹的很紧。
“这就是你说抹平痕迹的办法?”秦羽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是!”
“倒是会借力打力,这样一来确实比我之前设想的对策更符合情理。而且一场大雨下来所有的痕迹都会湮灭殆尽,确实不错。”
因为之前的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心情好了许多,说起话来语调也略微上扬,让人能明显感觉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谢主上夸赞!”
经历了这一日的相处,顾从筠大概也能摸到眼前之人的些许脾性,虽然这人有时候阴晴不定,但她却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暂时是没什么性命之危的。
秦羽回头看了看那快要缩成一团的娇小女子,顺手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扔了过去。
毯子好巧不巧的兜头而盖,顾从筠扯了几下才将自己的脑袋从坛子里扯了出来。
毯子很大,两人一起也绰绰有余,这秋夜寒凉顾从筠也不再矫情的捡起一角盖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她顺从无比的模样,秦羽的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
顾从筠正在这清晰无比的夜雨声中渐渐平了呼吸之时听到那人问道。
“你缘何得知今日会有暴雨?”这观云策雨之事向来是钦天监监正才有的本事,平时也不会轻易使用,只有在一些重大礼仪的事情上才会由钦天监监正设台观星。
他语气有些郑重,也一下子赶走了顾从筠好不容易忽略身旁有一个大活人而酝酿出来的瞌睡虫。
抬头看向他时也是一脸冷肃的样子,就知晓他肯定是想到了更深层的地方去了。
“王爷不要想太多,小女子还没有观测风云的本事,只是之前曾看到许多蚂蚁在成群结队的搬运食物,这是因为空气中湿度有所增加,泥土吸收大量的水分,住在巢穴里的蚂蚁感到潮湿,但他们又天性喜欢干燥,他们的身体也因此对水有更敏感的感知,在快要下雨的时候,他们就会从蚁穴里爬出来向高处搬家避免被雨水侵袭。”
顾从筠头头是道的讲着作为一个现代人都知晓的自然常识,丝毫没有察觉对面那人越来越黑的脸色,她居然是用一窝蚂蚁就让自己改口放过她,可真是打的一口好如意算盘。
之前还觉得自己是在逗她玩,这下谁逗谁还真是两说,意识到这一点的秦羽更是面黑如锅。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蚂蚁搬家,必有雨下。”
带顾从筠侃侃而谈,就像是讲给小孩子科普知识那样事无巨细,在结束后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不觉得有些诧异,扭头看向秦羽的时候就看到那人黑入锅底的脸色,不由得暗暗吐了吐舌头。
难不成是觉得智商被碾压了,心里不痛快?可这自然现象确实是要经过经年久月的积累才会被人所知。
由于所受教育理念的差异化,他作为一个古代人不知道也很正常的吧。。。。。。。
“王爷,属下可是说错了什么?”
顾从筠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语气诚恳的问道。
“本王倒是好奇,你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为何对这山野之事了解的如此透彻?”
秦羽不答反问,语气凉凉,带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王爷说笑了!小女子只是爱看书,爱看书而已。”
顾从筠心里忐忑,难不成被瞧出什么了,都怪自己这张嘴,言多必失不知道嘛,在这个心思七窍的人面前说任何一句话都要前思后量,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进了坑里,还有可能是自己挖的。
“哦?这么说是从书上得来的,什么书让本王也瞧瞧什么人这么有智慧总结出这样精辟独道的观点?”
秦羽看着一脸心虚的小女娃,继续追问道,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里面包含着不容置疑。
“还有你制作的那竹筒炸药包,也是从书上看来的?”
顾从筠心里无奈,想着原来从白天开始的这一遭事情并没有彻底翻篇,最起码在他心里还是在暗自琢磨的。
“王,王爷!不过是基本打发时间的闲书罢了,王爷没看过也很正常,年积月久的小女子也不记得那书放在了哪里。”
“再说小女子是被罚去家庙的,又怎么可能带那么多随身之物……”
顾从筠把自己有些可怜的处境再次提了出来,就是想要提醒眼前这人她无论是再大能力也不过是个不受家族看重的一介女流罢了。
既然已经投靠到他的麾下,自是不会做对他有损之事,否则也没有任何可以庇护之所不是吗。
“也对!”果然她的话起了作用,秦羽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顾从筠看着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想着幸好没有答应随他一起回京,先不管他后院里有多少花枝招展的女人,只说若是日日跟这人朝夕相对还不得憋出病来,什么时候都要思前想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