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了过去,不由苦笑这身子可真是不争气。
醒来时在房内,傅伯远紧紧拉了我的手,大约是疲倦低头打着盹。我动了动他便醒了,睁着眼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十分紧张的看着他,直觉今日他不一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似是才反应过来忙给我倒了杯水,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他手冰凉,衣裳也有些寒气,我见他穿着还是之前那一身,形容十分狼狈。忙问道:“怎不去换身衣裳?这样恐要风寒了!”
他摇了摇头:“你晕了,我不看着不放心,”
我急了忙唤丫鬟伺候他更衣,命厨房准备姜汤。他低低一笑顺从的去了。
换了衣裳出来他又是一副翩翩公子样,可见没有染上风寒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今后莫要这样了,我与爹争执不止一次,爹哪舍得真罚我个好歹。”他不赞同的道。
我应了一声。
“你可还好?大夫说只受了寒喝贴药就好了,但你脸色苍白要不再找个大夫看看?”他问道。
我笑了笑。“只是受寒倒不用,过几日便好了。只你莫要再与公爹争执了。”
他迟疑片刻道:“事出有因我……今后斟酌之后再说罢。”
我点了点头。
“你,你今日晕倒了我才知……”他欲言又止。
“少爷少夫人,老爷传话让您们这话,外边有丫鬟禀告道。
“知道了。”傅伯远答了。我见他神情似是轻松又似是懊恼,不由得十分奇怪。
丞相坐在书桌前,看着下人将傅伯远搀扶进去,眼神复杂。
我两问了安。
“爹找儿子何事?”傅伯远看门见山的道。
“语黎这事……为父考虑过了……”
“爹莫要再劝了,这事儿子是定要求皇上收回旨意的。”未等丞相说完,傅伯远急声道。
丞相气急指着傅伯远骂道:“不孝子!你便要因一时意气置我们全府安危不顾了吗!”
他摇了摇头,神情固执道:“我泱泱大国竟沦落到要靠女子和亲保存安危了么?置我铮铮男儿于何地?匈奴不毛之地语黎那受得了?儿子定是要在皇上面前争一争的!”
丞相瞪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以为你是谁,皇上会见你么?行军打仗那是儿戏,由得你胡闹!”
我见他们又是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是谁刚刚才说会仔细斟酌的?
他垂了眼仍是道:“儿子知这不是儿戏,只是不试一试怎知呢!爹就要眼睁睁看着语黎万劫不复么!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若是连她也护不住,儿子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难道爹不信儿子可以平了那匈奴倭寇吗?”
丞相长叹一口气。“我哪是不信你能平了战乱?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丞相家的儿子本是纨绔,一夕间调兵遣将怎不让宫内怀疑?况且皇上哪还会让丞相府握着兵权?你妹妹,你妹妹就当是为了傅家罢,等大业已成,再把她迎回来便是了。”
他神色倔强。“如今万事俱备就是让人察觉又何妨?左不过早些行事罢。我已舍了表妹难道让我将语黎也舍出去吗?匈奴为外贼,难道爹就甘愿将我国河山让与他们?”
丞相道:“我又何曾甘愿?只是如今时机未成熟......”
他见丞相有所松动,喜道:“若不然将此事告知端王爷,请王爷决断罢。”
丞相踌躇良久,仍是点了头。
他松了口气,郑重道:“儿子不孝,劳爹操心了。还请爹放心,皇上那儿我已有万全之策,定不会牵扯进丞相府。”
丞相不语,摆了手让我们回去。
回了房,我想着他所说的舍了安贵人进宫时的表情,觉得十分气闷。安贵人就这般好,值得他一直心心念念着?
他见我如此,以为我是忧心此事温声道:“可是怕了?如你所见丞相府可不是世人口中忠君报国的清贵之家。宫内也早有警惕,只怕过不多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