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疑惑,每日往丞相夫人处却跑得勤了些。丞相夫人也是担忧傅伯远,派了好些人跟着他,时不时总能收到前线传来的家书。丞相夫人见我心心念念话语间总会告诉与我,这竟是我与丞相夫人难得的心平气和相处。
傅伯远已离开半月,有惊无险的到了西北。我松了一口气,然而想着他在西北的处境仍是忍不住担心。
武将多是看不起文官的,更无论傅伯远这种靠了丞相庇佑得的一官半职。我知他才华横溢,虽不习武却能调兵遣将,然而他一个小小监军又有何办法能让十万兵马听他的呢?
每每想着此事我便坐立不安,几次想给姨母递帖子却又作罢,傅伯远该是不喜我替他求情的吧。我想着他出行前春风满面运筹帷幄的模样,心内十分笃定。
好在他终是做到了。
腊月二十七离年节不过三四天,小队精兵突袭匈奴后方烧了敌人粮草,正前方大军倾城而出,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正前方指挥大军,用兵诡谲的分明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是傅伯远又是谁?此后更是一鼓作气,大军连夺下被匈奴占了的三座城池,得胜指日可待。
战报传回京内,皇上大喜,命人将战报贴至城墙上与百姓同乐。我听闻此事,急急忙忙要去城墙看个究竟。
却见管家在外求见,说是傅伯远捎了家书给我。我忙请了他进来,接过那薄薄一封家书手却不自觉的颤抖。
家书说战况逆转,来年开春定能得胜归来,他字里行间满是自信我看了也为他自豪。可话锋一转,谈及骁勇作战的前锋萧参将,虽是夸赞却也极其隐晦的提及一人之勇哪比得上他指挥千军万马的大智慧?我想着他不得不夸赞萧尧却又是斤斤计较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行文最后他状似不经意的问到:“萧风飒飒,黄沙漫天,汝宁不来耶?”
我暗暗一笑,斟酌片刻却对小月道:“一晃年节将至,咱们进京也有一年了。”
她笑了笑:“可不是,时间过得到快。”
我笑道:“当初咱们在广西每逢年节便是好姐妹们结队出门逛花灯对对子,也不知今年是不是一样热闹。”
“年年如此,今年该是一样热闹的。”
我点了点头:“不错。那日我听婆婆说京城每年更是热闹,到时好多咱们不知的把戏。听闻清蝉阁每年年节都要拿出珍藏的好茶,由得顾客猜茶名,若是准了便赠送呢。往年都是夫君拔得头筹,也不知今年谁有这个运气了。”
小月掩了笑:“少夫人今日多惆怅,莫不是念着少爷了罢。”
我紧了紧手内的信。“夫君让我去西北呢,我去可好?”
我捏了手里的信,恨不得飞去西北见上傅伯远一面才好。
小月一惊:“少夫人万万不可,天气寒冷路上风餐露宿的您哪能受得了?”
我垂了头,打定了主意等年节过后便去西北见他。
小月见我坚持却也无可奈何。然而终究是没有去成。
今年年节十分热闹,丞相府因为傅伯远出征在外立了战功,门前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大年三十丞相夫人想着我一人待在房内,也让丫鬟请我过去吃顿年夜饭。
厨子卯足了劲使上了祖传绝技,餐桌上美味珍馐应有尽有。
我本是陪坐在丞相夫人一侧,忽的闻着鱼味觉得腥得很,胃里一阵一阵犯恶心,我忍不住干呕。
“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了?”小月担心的给我顺气。
“这是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个大夫来。”丞相夫人见我如此忙吩咐道。
“母亲不必担忧,不是什么大事。”我忙道。
“既如此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为好。赶紧扶了你少夫人回去,等大夫诊脉后来回复你母亲与我便是了。”丞相也在一旁道。
我忙点了头。“是。”
一丫头忙跑了出去,小月小心地扶了我回了房。
“少夫人,大夫来了。”不一会儿,小月就领着大夫进来了。
“有劳大夫了。”我隔了帷幔客气的施礼。
那大夫行了一礼替我诊了脉。
“恭喜少夫人!”那大夫向我长揖一礼,“此脉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 ,是为喜脉!”
我怔了怔,又疑心听错了,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夫所言可是真?我真怀孕了?”
“千真万确,少夫人!”他言之凿凿,“老朽行医多年,这等脉象还是看得出的。”
“多谢大夫!”我忙道谢,吩咐小月打赏。
等大夫千恩万谢的退下之后,我仍不敢相信的摸摸肚子。这儿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么?
“少夫人,太好了!”小月进来兴高采烈的道。
我笑了笑,仍然不敢置信。
小月忙出了门,使了一丫鬟去给丞相夫人报喜。
不过片刻丞相夫人便到了,我忙起身行礼。
“躺着,躺着!”她几步跨过来,拉着我的手道。
我瞧着她嘘寒问暖,殷殷切切的样子有些受宠若惊,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应付她,还好她顾着高兴没怪罪我。
“晚书啊,身体可有不适?”她问道,“大夫如何说?可要进补什么?”
“额,大夫就说是喜脉,没说要进补什么。”我回道。
“那怎行!你这是第一胎怎可马虎,我看还是请宫内太医来瞧瞧!”她嗔怪道。说着吩咐下人拿帖子进宫请太医。
“母亲,会不会太劳师动众了?”我忙道。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