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了太和殿,宣宁宫内又只剩下一群女眷,瞧着丞相府的人脸色便不怎么好看。
事到如今众人也都看了出来,是丞相府得罪了皇上,这才牵连她们困在宫中这么久。
不自觉的众人就同丞相府的人拉开了距离,不动声色的离她们远了些。
我装作不知的随在丞相夫人身后,丞相夫人欲言又止,刚才那一番她也该是看了出来,我胁迫了秦老夫人。
“世家同气连枝,你这一番作为大约是要惹得众怒了。”她犹豫许久,终是沉声对我说道。
我沉吟不语。
她叹了口气又道:“我知你忧心我们在宫中怕遇到不测,只是你这做法到底是粗暴了些。”
我从善如流的低了头。“儿媳知错。”
她长长出了口气。“罢了,你瞧瞧这些人,之前奉承咱们时是什么模样,现在又是什么模样?这样的软骨头交恶了又能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极是。”
语黎和刘小姐此时就站在我身边,听完我和丞相夫人的话,皆看着我。
我笑了笑,这两个姑娘一直单纯,倒是
不知人世险恶。
“太后驾到!”内侍唱到。
太后急匆匆而来,一身暗红宫装,神色多有不耐。
宣宁宫内的大臣夫人呼啦啦跪了一片,谁都看得出来太后来者不善,大约是要拿丞相府的人开刀了。
我随着丞相夫人跪下,余光看见有沉不住气的夫人目光似有似无的往我们这儿飘来,心中一叹,丞相府今日若是不能证明清白,怕是马上就要被碾进尘里翻不了身。
“起来吧,本宫这把老骨头哪儿禁得住你们这样行大礼!”
声音带着怒气,我听见有人暗暗吸了口气,丞相夫人仍是不动如山。
“本宫今日遇刺,刺客饮罪自尽。皇上可派人查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忙回道“回太后娘娘,查了。说是,说是那刺客身上搜出一块玉牌,是丞相府的,与刺客的供词倒是一致。”
“哦?”太后声音扬了扬,只听见“啪嗒”一声,一块玉白的瓷片摔到了我的面前,“皇上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把丞相府的余孽押下去择日处斩!”
声音阴狠,像是恨不得马上就要把丞相府的众人都处死一般,我心头一颤。
“太后娘娘息怒,丞相府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只凭一个小小刺客便要定罪,怕是难以令天下人信服!”丞相夫人不急不缓的道。
“放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来人呐--”
“娘娘慎言!”丞相夫人打断她的话,“傅氏一门清贵,臣妾愿以丞相府的清明恳求娘娘查个清楚!”
“满门清贵?那今日这刺客之事是为何?本宫就要用丞相府一门的命来消我心头之恨!”
我心内一紧,太后这是拼着自己名声不要,也要置丞相府于死地。
丞相夫人眉头皱了皱,却只能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哼!”太后冷笑一声,“来人呐--将这胆大包天的丞相府的人抓起来!”
声落,早已等候多时的御林军进了来,就要抓着我和丞相夫人走。
“娘,大嫂!”语黎惊叫一声,“你们干什么!我娘是一品诰命夫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冲她安慰的笑了笑,幸好语黎嫁出去了,若不然还得遭这无妄之灾。
她眼圈通红,哪还安静得下来?不管不顾的去拉扯那些御林军。御林军也不敢真正推阻她,而国子监祭酒的夫人等其他丞相府的朝臣夫人也纷纷求情,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放肆!还不快将人押入牢里?若有求情的一律同等处置!”太后尖声叫道。
话音刚落,场面终于控制下来,众人也不敢求情了,国子监夫人拉住语黎的手,强迫语黎不能再说话。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镇定的准备和丞相夫人一同被押下去。
“刑部尚书到!”突的,听见太和殿内有人晋见。
众人皆知这该是此事已有了眉目,刑部的人查了出来,一时间竟没有人想要将我们拉下去,我和丞相夫人默默站着,等待着刑部尚书禀告。
“皇上明鉴,这刺客,身上有丞相府的玉牌,不过,这玉牌上面的名字叫做玉深,是丞相府的府兵不错,可是,可是这玉深老臣正好认得,哪是这刺客的模样?所以老臣去查了查,这玉深正巧儿丢了玉牌,怕被人知道今日请了假。”
他顿了顿又道:“只,兹事体大,老臣又去查了那刺客的身份……虽是不显,却是在他的后颈处发现一小块纹身,分明是,秦府的标志。”
刑部尚书声音不大,一席话落全场却鸦雀无声。这话分明是说此事与丞相府无关么?我诧异的看了看太和殿,劫后余生的喜悦感传来。
“臣冤枉!臣秦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秦家大爷气急败坏的大声道。
“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刑部尚书大声的反驳道。
“爱卿可查清楚了?”皇上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秦家对朕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爱卿莫要被贼子蒙骗了。”
一个兢兢业业的声音传来:“老臣不敢,实是那刺客身份不好确定。”
刑部尚书见皇上如此,只得斟酌的说道。我暗叹一声,难不成还要屈打成招么?
“那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评判?”皇上声音稍稍缓和道。
“老臣,老臣以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