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轮将整个身体浸在水中,放松双肩,凤目微闭,如入定一般。片刻,殿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双眼蓦地睁开,低喝道:“谁在那里?”
一个优美的身影穿过层层帐幕,隔着浴池站定,娇声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么?”
冰轮听到这个声音,眼里泛起笑意,一边隔着轻薄的水雾打量她,一边道:“我道是谁这么大胆,进来也不出声。”
莲真身着一件绣有花鸟纹的彩锦袍,站在那里,面上似笑非笑:“人家来给你送毛巾,你就这种态度么?”说着把手中的木托盘放下,里面果然码着一叠整齐干净的毛巾,每一条上面,皆绣着各式各样的金龙图案,边上用黄金丝线锁着万字不到头的花边。
冰轮笑道:“怎么?我刚态度很差么?”
莲真不置可否,忽然道:“你这池子真不错,比我的海棠汤大多了,我真想下来沐浴一番。”纤纤玉指解开腰间系着的金色带子,华丽的彩锦袍便缓缓飘落在地,冰轮双眼发直,几乎屏住了呼吸。
她们虽有过无数次的亲热,但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眼前这样的环境里,这么尽情欣赏着彼此身体的机会,毕竟还是未曾有过。眼前的身体,还是年轻的少女的身体,每一个部分,每一寸肌肤,都完美精致得宛若雕刻,但又完全已脱去了当初的青涩,从头至足,散发着一种让人,美到极致,媚到恰到好处。。。。。。她的眼神,却仍是清澈的,闪亮的,饱含着深情,又带着一丝顽皮。
冰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挪不开目光,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莲真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抱歉地笑笑:“差点忘了,这凤鸾汤是太后专属的浴池,我怎可在这里沐浴呢。”说毕又拾起袍子,举止优雅的穿上。
冰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只恨得牙痒痒的:“你给我下来!”
莲真道:“你这么凶,我可不要下来。”
冰轮见她转身欲走,着急起来,道:“你不下来,我可要上来捉你了。”
莲真道:“你若出口相求,我倒可考虑考虑。”
冰轮道:“好罢,算我求你。”
莲真似对她的表情很满意,微微一笑,终于解开衣裳,沿着台阶走入水中,冰轮迎上前去,身体与她相贴,迫不及待地吻住她娇嫩的唇瓣,香舌探入她的口中,愈吻愈觉甘甜,愈吻愈是缠绵,久久不愿分开。
两人在水中亲热许久,方靠在池壁上,相拥着休息,冰轮呼吸仍显急促,笑着道:“我的莲儿什么时候学坏了,也这么会勾引人了?”
“这个是无师自通的,我以后要多勾引勾引你,让你永远只爱我一个人,再也不看别人一眼。”莲真面色绯红,眼波迷离,将脸埋在她颈间,天知道,她刚才做这一切,用了多大的勇气,幸好成效显著,不然,她真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冰轮双手不安分地抚摸着她身上的肌肤,在她耳边道:“我本来就只爱你一个人,不会看别人一眼的了。”
“冰轮,你先别乱动。”莲真微微娇喘,抓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们先在这里呆一会儿,好好说说话儿。”
“说什么?”冰轮声音含糊,不住亲吻她的耳朵,她的脖颈。
“我总觉得你围猎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大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冰轮一怔,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你刚刚这样,是特地来讨我开心的么?你跟高贤那奴才计划好的么?”
“你这几天都不出门,也不主动来找我,心情似乎。。。。。。似乎很不好的样子。”莲真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我很担心你。”
“我没有心情不好,你刚刚那样对我,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冰轮转到她身后再度环抱住她,亲吻着她的耳背。
“冰轮,那天我们在路上见到的那个人,是你第二个弟弟么?被封西凉侯的那。。。。。。”她话犹未完,便感觉冰轮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后面半句话便不由自主地缩住。
冰轮将手从她腰上放开,眼睛盯着她濡湿的秀发,只这么一瞬间,满腔的□□全都冷了下来,面上的薄晕也逐渐褪去。
莲真回过头来,低声道:“你。。。。。。你生气了?”
冰轮眼睛不看她,只道:“这个时候提其他人做什么,多扫兴!”
莲真没想到她情绪忽然转变得这么快,既莫名其妙,又觉有些惶然失措:“冰轮。”
这一声娇怯怯的呼唤,打消了冰轮转身离去的冲动,她面色沉静,盯着水面漂浮荡漾的花瓣,忽然道:“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
莲真如释重负,走上前去,扑进她怀里,不知为什么,刚刚有那么一刹那,她竟有一种要失去冰轮的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让她害怕,她恍若失而复得般,双手紧紧地抱住冰轮。
冰轮想起那天霍泽的眼神,凤眸若寒星微芒,又低低地重复了一句:“我讨厌那种眼神!”
莲真轻声道:“冰轮,我爱你,我是属于你的。”脸颊贴着她的,接着道:“而他是你弟弟,他见到我,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相见,你不用耿耿于怀。”
过了许久,冰轮方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他虽跟我同一个父亲,却非一母所生,从小并不亲密,谈不上什么手足之情。”
“我知道了。”莲真凝视着她,低声道:“冰轮,难道你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