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薇独自一人,抱着食盒往回走。
路上灯光明亮,店铺不少,行人勿勿,不时飘荡出食物的香气,大都市的繁华景象可见一斑。
此时她对这些一无所觉,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懊恼和羞涩的情绪退去后,她终于想起一件被自己莫名忽视掉的一件事。
屠勋怎么不对她过敏啊?
她也是女人。
阿望道出此事后,都这么几天了,他也没提这事儿。
是因为没必要提,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当初许文丰登那个报纸通缉令,大废周章地引她出现,绝不可能那时候许文丰就认定她为他的大表嫂了。
原来,他之所以接近她,还是因为她有不让会让他过敏的特殊体质。
她是他,这几十年来,第一个不过敏的女性?!
李悦薇的脚步一停,目光一下被两道刺目的光线刺过,刹时背后被惊出一道冷汗来。
一辆豪华轿车擦着马路牙子停下,两车门还是朝上升起的那种,仿佛展翅欲飞的凤凰,那么骄傲甚至傲慢。
车里下来的人,也是一身派头,贵气袭人,大步朝走向旁边装修精致奢华的餐厅。
她的脑海里,就闪过男人一幕幕的画面。
他西装笔挺,气质矜贵;他眉目淡漠,风华无双;他言谈有度,学识渊博;他家世不凡,出身极贵。
这样的人,怎么会青睐当时那样的她呢?
但凡是长眼睛的人,都不可能看上一个小肥妞儿的。
他不是没长眼睛,只是……有特殊的、不得矣的怪病。
若是没有这个怪病,怕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与他这样的天之娇子,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就算有,也只是一点,然后两人继续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行越远。
突然感觉,手臂有些酸疼。
她低头看看,怀里的食盒,外面的漆刻雕花精美繁覆,简直就是艺术瑰宝。这样漂亮罕见的东西,在那个设施齐备的豪华大厨房里,其实也就是搁在柜底的一个普通物件儿,要不是现在需要,怕是会放上许久都没有人去注意。
这样的东西,却是她平生仅见,价值不菲,她用的时候都十分小心,生怕碰到嗑到哪儿了。
她苦笑一下,想去多年后常在网上看到的一句屌丝自嘲:
嗯,有钱人的世界你根本不懂。
是啊,她根本不了解他。
他入院至今,连他的家人都没有一个来过医院,就她忙里忙外,帮上帮下的。
这不是很奇怪嘛?
他却把她和她家的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的。
真不公平!
心里那个小小薇终于挣扎出来,抱胸跺脚,横扯小脸,哼哼。
不公平,凭什么一直瞒着人家啊?
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啊?
说来说去,要不是因为咱是他的过敏缓解剂,他会这么上赶着凑上来嘛?
不可能啊!
是个正常人,肯定不可能。
哦,忘了说他是个不正常的,他有病。
所以,她的存在,只是他的一记——活体良药。
“啊啊啊啊啊——”
突然,姑娘一阵低吼,吓得路人纷纷走避。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骗子。
说什么是爸爸的过命战友,说什么为了保护她安全才让她搬家,通通都是慌言。都是他掩饰他真正目的的借口,她不会再信。
她李悦薇已经不是曾经的李悦薇了,想欺负她,没门儿。
明儿个,对,就是明天,她就跟他摊牌。
她可不是好唬弄的。
姑娘大步往回走,又抬手抹去一脸水。
恰时,天上真打下了雨点,四周行人四散躲雨。
她一咬牙,不躲不闪地,直往公寓方向跑去,一口气跑回了屋。
……
那时,姑娘没注意路边一直有辆黑色汽车慢悠悠跟着她。
走走停停。
直到她跑进了公寓小区,才打道回府。
车里,司机忍不住轻笑。
“哎,大少,这小姑娘看着,挺有趣儿的。”
司机并不知道李悦薇的身份,还以为今日老板让自己这么个开车法儿,其实是看上人家小姑娘的意思。他口中的大少爷,也年近三十,又身居国家要职,至今还没有确定的一个女朋友,家中长辈也很是着急。
男人轻笑,“嗯,是挺……有趣儿的。”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可爱。
回到家中,父亲已经坐地客厅里举着报纸,看那样子就知是等他许久。
“回来了。”
果然,父亲立即放下报纸,看着走进来的青年男子。
父子两点头示意,便要去书房说话。
“哎,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见到我们那个从没蒙过面的势利小表妹。怎么样?”
凑上来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有一双很别致的桃花眼儿。正是家中老幺。
一声轻哧,从楼梯口传来,就见一个模样十分俊美,尤其是皮肤白得晃人眼儿的男人走了出来,口气冷淡,“都说了是个势利鬼,有什么好打听的。据我所知,不仅势利,还长得又肥又丑,懦弱胆小,成绩也差。”
“二哥,你见着人啦?有照片不,我瞧瞧啊!”
老二只拿下巴点了下老大,老三也由分说就拿了老大手上的文件,还真好运地让他看到了一份李悦薇的档案。
不过,那档案还是李悦薇毕业之前的老档案,留下的证件照和生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