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苏瑶颤抖着烧掉那张信纸,若此事暴露,则为欺君。有了把柄在人家手上,不想没命就要好好为人家效力。多个忠心的暗棋也总比没有的好。再后来只说是因为柳婉清的面子,让苏瑶也做了暗线。
柳婉清知道了,面上有掩不住的开心“他也会迁就我。”
苏瑶听了只是笑笑地看着那个惊艳绝绝的女子,把喜欢都写在了脸上。
再后来苏瑶打住了思绪,也不再想往下想了。
倒是,在朝中毫无实权的丞相之子,又怎么会有什么异动,能对当今太子造成什么威胁的。或者说,太子殿下又为何觉得自己能这么被信任,能观察到沈逾燃的异动。想不通索性不去想,睡意袭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使自己及时打住了思绪,所有场景还是在梦里出现。
月色朦胧,雾影飘。身着黑缎长袍的太子齐曜总是会来找柳婉清,有时是为了听她汇报情报,有时只是来找她而已。
花魁有自己独门独户的一个院子,楼内歌舞升平,烟熏雾绕,楼后院落精致小巧,美不胜收。
苏瑶曾远远看到过,他们花前月下,把酒论诗。
落花随风飘落,有乐声响起,是齐曜的箫声。似泉水流淌过眼前心间。柳婉清涂了丹蔻的指尖挽了一朵花的形状,水袖扬起又轻柔地甩出,跳舞时穿的白丝软鞋踩着乐声,有风吹起白色的纱衣与三千青丝,飘飘然如遗世独立,望美人兮,羽化而登仙。
那支令她扬名天下的舞。
场景又随风飘散,人物又变得模糊起来。随机清晰起来的是伏在桌上失声痛哭的柳婉清,一声声哭泣,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的一丝丝抽出来,散布开来,织出化不开的悲伤。
苏瑶知道,那天是齐曜大婚之时,他的太子妃,是一位出自世家的端庄小姐。那天,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会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走过礼孝忠恕四座牌坊,拜了天地行了大礼,洞房花烛。皇城里,铺天盖地的红,淹没了柳婉清,也是在那天晚上,她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柳婉清,在外人看起来如她的名字一般温婉如水的女人,也是这样烈性的,这可能就是她的坚持,她的不能容忍,不退让。
苏瑶突然眼前仿佛有一层水雾,柳婉清的身影渐行渐远就要消失不见,想上前拉住她
“别走”苏瑶喊出声,她从床榻上惊醒,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只觉得头昏脑胀,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是梦,又是那个梦,再真实不过的梦。
柳婉清临走时笑着对自己说的后一句话是,找到一个平凡的人,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也不失为是一种幸福。有时候你喜欢的,未必是你的良人。那笑中明明是有着令人泛酸的苦涩。
这梦,是在提醒着自己些什么呢那就是沈逾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