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吹尘暗河县,行子隔手不相见。如此景象烈烈寒风起,惨惨飞云浮。——他没有笑,站在墓碑前似是一尘不染。姿态闲雅,此刻的他眼神黯淡,神情隐隐流露心中的伤痛,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像是定格了般一动不动。
外罩着墨色的缎子衣袍,头发以竹簪束起,绣着雅致竹叶的雪白花色与这肃然的寒风交相呼应。一大束野花是他好不容易采集来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手捧她最爱的野花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若不是高子敖,她就不会死。看着冷冰冰的墓碑,泪水似清流悄然划过那肤如凝脂的脸庞。回忆就像是脸上的一串串泪珠牵扯着过去和未来,记忆中的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还记得在
杭州西湖上和她初遇的情景竟和许仙白娘子传说里许仙遇见为避雨在舟上遇见白娘子情景一样,她淡黄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散发着淡淡玫瑰花香,香味弥漫在雨后清新的
空气中,令人沉醉。尽管是这样美妙的开端,但也只是像朋友一样。都说少年轻狂无知,可偏偏该是放纵的年龄,他顾渊却始终用理智控制自己的心。因为他知道再美好的人也要综合考虑,那墓碑上的
女子叫诗诗,诗诗只是个普通百姓。而那时的他已经明白自己身为顾家独子应该娶一个官小姐,内心的挣扎在无数次夜里折磨着他。即使后来诗诗母亲改嫁到苏州后,他仍还是坚持几日与诗诗通信。
和她谈心,听她诉苦,暗中吩咐人打点好她起居的一切。后来一封信中她说有位男子十分爱她,待她不错,说是准备嫁给了他。但当他赶去苏州时参加的不是她的婚礼而是她的葬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
爱着却又不敢爱的女子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信中提到的高子敖在他看来就是根刺,调查后知道这个高子敖攀上了个富家小姐赵彤彤。于是才有了后面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到才伊书坊,
隐瞒身份认识刘在辰那一群人。高子敖入狱后自杀不过是他花重金在牢饭里加了□□,加上他派的人暗自抓住狱头把柄。这件事顺理成章演变成他高子敖受不得苦狱与外界的指骂声而自杀,高子敖一家
也迫于至此背井离乡。
特意从杭州赶到苏州几天路程,只为在她墓前溅一杯清酒。返回途中在苏州城碰见了苏瑜惜,寒暄几句便邀我去府上做客。苏府倒是很大,建筑豪迈大气,气势不亚于京城里达官显贵的府邸。
苏瑜惜带着顾渊逛了逛苏府,也够让他累的呛。但经过灵堂时一个在左侧位置的灵位恰好映入他眼中,由于是丫鬟们正在打扫灵堂开窗通气。只是不经意瞟了一眼,也难忘。因为灵位牌上写着苏府二小姐
苏凝媚,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若无其事地逛着。由于天将黑不宜赶路,便在苏小姐盛邀下住一夜。晚饭过后,他散步于林园间心里敲鼓着那灵位的事。不知不觉走到了后房,
这后房院子里建筑别致雅静,好像是下人们住的房间。院子里一池湖水也结了冰,眼前的景象好像是在哪里出现过。院口沿着小路两从兰花,问个丫鬟果真现在凋零的小路在夏日会长满兰花。细想才记起
是若水曾在他面前谈及过她住的地方是什么模样。他心里猜想着;若水是苏瑜惜的贴身丫鬟,是若水不想拆散了苏瑜惜和赵阳而作为已经死去的苏凝媚替她出嫁。想到这,他苦笑了一下。正准备转身
离去,却看见一清新干净的窗口摆放着桃花特别树种的盆栽。他好似记得若水总是喜欢痴痴地望着桃花,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这间房。房间显然是每天有人打扫过的,不用想都是她若水的房间。墙上
挂些风筝和些小玩意,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喜欢玩喜欢吃糖。虽说翻人东西是不礼貌的,他顾渊也从来不愿意多做一点与他无关的事。但一年过去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好奇地翻到着。在抽屉格子空荡荡
里,一个暗红色的盒子却尤其显眼。他慢慢打开,着实吓了一跳。里面竟是厚厚地一大叠信,而信封上收信人写着顾渊。每封信都是拆开过的,他随意看了一封便原封不动地把信放了回去。深吸一口气,
慢慢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