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南看着几人的背影,“翠锦,你也回去看看。金有财要是赊账你让老叔别给他那么多,他的欠账难收。要是真不给的话,他往我这送的也别想拿现钱。”
“嗯,我回去看看。谁都知道金有财那样的,就怕阿伯磨不开面子。”
半小时后,吴翠锦回来了。
“翠锦,卖得怎么样?”
“一百多张,一人二十张,都没带钱,说是下午送过来。金有财就给他十张,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暂时没钱,要赊一段时间。”
“让他们先下,尝到甜头就会再来买了。你让老叔这些天多制一点,别到时候没的卖。”
“嗯,阿娘他们已经把其他活都停掉了,专心弄这个,老二家也开始做了。向南,将才前郢老叔来了,送昨晚上买网的钱。阿伯我们都讲了这钱不能收,要不是你跑几趟让我们做地笼网这钱我们也挣不到。我们再收老叔的钱成什么话。钱我带来了,你还给老叔。”说着,吴翠锦掏出一沓钱出来。周向南没接钱,“咱们还讲这些干什么,那些桶都是你做的,老叔现在还在帮我做木箱子呢。”想了一下,“你一张网收两块钱本钱,剩下的给我。”
“不合适,本钱也没这么多。”
“怎不合适,人工也是钱。别推辞了,就这么办。”周向南去了一次县城,感觉眼界开阔不少,再加上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每天都有进账,说话的底气自然不一样。
吴翠锦把钱数出一沓,剩下的递给了周向南。周向南也没看,卷一卷塞进口袋。
沈青山是吃完午饭来的,送完钱刚过这边坐了一会。听说周向南又在挖坑,就要过去帮忙,沈冬兰拦都拦不住。小四见姥爷神色有些疲惫,看来昨晚又是没怎么睡,不知道收获怎么样,估计应该不错。
周梅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泥巴,没多大功夫身上又弄脏了,脸上衣服上都是泥水。自从挖了个坑,院子里倒是不缺土了。现在的周梅除了放鹅时间都是快乐的,不过马上该读一年级了。以后是读书放鹅两不误。
周梅以前很照顾小四,但小四会走之后经常单独行动,在一起时也不怎么跟他们一块玩,像现在这样玩泥巴他就玩不来,渐渐的周梅他们就不跟他玩了。
一路走来,我们感觉到朋友渐渐远离乃至消失不见,人生路上也是越走越孤单。我们总觉得是对方变了,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其实很可能只是因为对方察觉到我们的散漫、犹疑或者轻忽,主动远离了。
小四不管了,午睡去。
“向南,你别急着放牛,先把我这称掉再说。”第二天一大早,周向南牵着牛离开家门口还不到一百米就有人喊。
周向南闻声一看,只见赵上田一手拎一个袋子正在大门口等着,袋子的,看样子分量也不轻,“上田,怎么这么急,等吃完早饭也来得及啊,我又跑不掉,说收就收。”
“你是跑不掉,这网这么贵,我又没干过这个,你收了我才放心啊。”
“你这是瞎担心。走,你先进院,我给你称。”说着就把牛拉到水渠边,拴在树上。
赵上田等着周向南一起进了院子,周向南问:“看样子你昨晚上没少逮,你这多少?”
“你称多少算多少。我逮不过你,有的网下的地方不对,没逮到多少。”
“这么好逮有什么下得过下不过的,你把网往水里一扔就能有。冬兰,把称拿来。”
厨房里应了一声。周向南解开两个袋口看了看,“呦!你都分好了,倒是帮我省事,都不小。你这排场。”
“反正称的时候黄鳝泥鳅都要分开,我分也一样,小的我都留下了,不能让你为难。你这一池子真不得了,有一千斤吧。”
“我网多,收的也勤,两天下不到一千斤就白忙了。”
沈冬兰拿着钩秤过来,和周向南人抬着称,秤砣压得很平。赵上田客气几句,心里满意。称完倒进了池子,池子中间已被周向南打了隔断。
赵上田一晚上逮了七十多斤,十七块多,周向南直接给他凑了个整,给了十八块。沈冬兰都有意见了,忍了忍才没说。
看着手里的真金白银,赵上田踏实了,狠了狠心,又朝吴翠锦家走去。
今天吴翠锦负责技术部分——垒砖,周向南负责搬砖。昨晚周向南收工的时候坑已经挖好,多了一人,干活的速度自然提升不少。二人协作,争取中午完成工作。
半晌午的时候,金有财也拎着一个袋子过来了。周向南看了看,“金有财,你这不照,你不分开我都没法给你称,而且你这小的也不少。”
“那我一个个分到什么时候,你看着称,都给二毛八一斤我也没意见。”
“你想的倒美。金有财,这次我就收了,按两毛一斤。你看照不照?先讲好,下次再这样我就不收了。”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你看我这熬夜挣点辛苦钱,你还压那么狠。”
“我看你精神头那么足,一点也不像熬夜的样子。你把这个分一下,再把小的提出来。我给你最高价。你看照不照?”
“称吧称吧。周向南你这人真难讲话。”
周向南称了一下,不到三十斤,给了他六块钱。金有财也挺满意,转身也往吴翠锦家去了,不知道还想赊多少张网。
中午,池子也完工了,周向南和吴翠锦又砸了一圈木桩,订了个简易护栏。池子放一放,明天就能用了。
吴翠锦的活还没完,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