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紫荷是……”
“你想啊,长公主一直对外说紫荷是养女,怎么她一死就说成是驸马的女儿呢?公主在时,自然能护着紫荷,可是公主自己要走了,剩下紫荷一人怎么办?”年轻夫人一拍手,“把紫荷说成是她和驸马的女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圣上帮村了!有圣上这个大靠山,谁敢欺负紫荷?”
“哎哟喂,这可了不得了!”
“姨婆,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听听就好,可千万别乱传哈。”
“我晓得,我是那乱嚼舌头的人么?”
……
紫荷听到有人竟然说她是长公主与奸夫所生,气得砸了她的琉璃阁!公主府里没有其他主子,所有人都不敢劝她,连大声喘口气都不敢。
她深吸一口气,叫了贴身丫头细绿,耳语几句后,细绿点头离去。
鱼音楼临江而建,江面上时有渔船经过,有时能欣赏到大规模捕鱼场面,而鱼音楼的招牌菜就是这江里捞上来的鱼味,新鲜制作,鲜美无比。楼中央专门僻出一个台子,平日没有捕鱼时,会有美人献唱,唱的曲目不是美人就是美食。
美食美景,许多人慕名而来,渐渐的,鱼音楼成了湘京一大特色。
到湘京,必到鱼音!
封水仙推开三层一个房门,便见紫荷立在窗边,秋日的风吹来,冷得浑身难受。
“紫荷姐姐站在那风口做什么?仔细冻病了。”封水仙拉了紫荷过来,又把窗户关上。
紫荷坐在凳子上,一脸的了无生趣。
“紫荷姐姐……那些谣言你不必理会,你是长公主与驸马的女儿,长公主说的,就一定是真的。长公主的为人,姐姐还相信么?”
长公主在世时,封水仙时常去找紫荷玩,见过长公主几次。长公主给她的感觉是很随和,温柔的。
紫荷抬眸看向封水仙,“水仙妹妹,多亏有你,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过了这一关。我甚至想过,倘若我过不去,索性就随了母亲去。母亲在世时,我不曾好好尽孝,去了那边,我也好弥补一二。”
“姐姐万不可如此想,长公主留信就是要姐姐好好活着,姐姐若追了去,岂不是辜负了长公主的一片爱女之心么?不过是一些人眼热,嚼了几句舌根,真相又怎么会因那几句舌根而变?若姐姐仍是放不开……”封水仙突然猛的一拍桌子,“大不了我求父亲去,让他抓了那些造谣的人,大卸八块!”
紫荷噗嗤一声笑起来。
“姐姐!我替你出气呢,你还笑话人家!”
“妹妹别生气。”紫荷拉着封水仙的手,亲密的拍了拍。“我只是心里一直怪怪的,却又不知哪里怪,直到你拍桌子,说着狠话,我心里才舒畅。还是这个样子适合妹妹,方才那个语重心长之人,真真令我浑身不自在。”
“好呀,我好心好意的学了一堆话劝姐姐,姐姐居然笑话我!”
“我错了,我错了!妹妹别怪我。其实我是觉得妹妹的真性情很讨喜,我很喜欢。”
“喜欢我?”
“喜欢。”
“喜欢二哥?”
“喜欢……水仙!”紫荷羞涩的别过头,不理封水仙。
封水仙嘿嘿一笑,“早就知道的事,姐姐害羞什么?”
“再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撕吧,撕吧,看看到时候是我疼还是姐姐疼?”
“我疼什么?”
“撕了我的嘴,姐姐心疼呀!”
“哎呀,水仙,几日不见,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
“我高兴呀,姐姐是长公主与驸马的女儿,是名正言顺的皇室,那与我二哥的事就一定能成。”
紫荷突然安静下来,手揪着帕子,激动不已。
“姐姐怎么了?”
紫荷竭力平复心情,“圣上曾招我进宫……”
“啊?圣上说什么?”
“圣上问了母亲对我亲事的安排……还说,还说,要下旨……”
“下旨?下什么旨?”无论怎么问,紫荷也不再开口,封水仙就自己猜道:“长公主是属意二哥的……难道圣上要为你和二哥赐婚?”
紫荷眼神闪烁,脸瞬间红到底。封水仙知道自己猜对了,一蹦三尺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紫荷突然哭了起来,弄得封水仙不知所措,直问她怎么了。紫荷哭了一会儿,心情释放后,才道自己没事,只是长公主去后,她一直心情不好,如今得偿所愿,太过高兴罢了,末了还道:“母亲刚去,我竟为婚事喜极而泣,水仙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冷漠?”
封水仙收了笑,道:“嫁给二哥是姐姐一直以来的夙愿,姐姐有多喜欢二哥,我瞧得真真的,如今愿望成真,自然是高兴,长公主泉下有知,也替姐姐高兴呢。”
隔壁厢房,小悦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封彧面色阴沉如水。
想不到紫荷竟然先斩后奏,求到圣上那儿去了,她可是刚没了母亲呢!
封彧起身来到窗边,瞬间便没了踪影。小悦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干嘛,只想着若真的下了旨,她去哪里。可是她清楚,不管她去哪里,都不会留在京城。
窗外传来叫喊声,好不热闹。小悦走了过去。是捕鱼呢。
好大一条船,足有鱼音楼那么长了。船上几十个水手正在奋力的收网,光瞧他们的阵势,就知道此次的鱼不少。
他们一边拉一边喊着口号,动作整齐,很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