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手上的药掉落,盖子在地上旋转了两圈,滚到严兽的脚边。
白色的盖,和黑色的皮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心整整呆了十几秒,才回过神来,伸手去捡。
另一只手更快地劈过来,将盖捡了起来。
唐心看着递到面前的盖,没有接,声音沙哑干涩,“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的时候,唐心的目光一直左闪右闪地回避,不敢看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被严兽直勾勾地盯着看的时候,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心虚,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
她不接,严兽也不急,就这么举着手。
直到唐心蹲得双腿发麻,身体微微地抖着晃动,他才啧了一声,直接把东西塞到她的手里,拦腰把人抱了起来,“闷葫芦一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还总喜欢胡思乱想,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你这种女人!复诊在几楼?”
“三、三楼。”唐心脱口应。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她的脑子完全是懵的,反应不过来,就这样僵着身体,任由严兽抱走。
直到做完所有的检查,被抱进病房,放到病床上,被握着脚踝轻轻地揉捏擦药,唐心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先前的记忆如潮水般从脑海深处涌上来。
当严锐司苍白的脸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唐心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锐司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严兽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垂下眸去继续手上未完的工作。
唐心都快担心死了,哪里等得住,手用力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肉里,“严兽,我问你话!锐司呢?他在哪里?有没有事?为什么会脸色这么难看?”
严兽盯着那只掐在腕上,指骨泛白的手没动。
久久之后,才抬起头来,深邃的目光直直地望进唐心的眼里,“不是不想再跟我们父子再联络了,那还问这个做什么?”
“……”唐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咬着唇纠结了许久,才勉强找回声音,脸色难堪地泛白,“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她松开手,用力地挣扎了下,想要把脚抽回来。
却倏地被严兽捉住肩膀,强势地按倒在床上。
遒劲有力的大手,紧以地扣着唐心的肩膀,让她无法动弹。
严兽居高临下,看着陷在白色床被里的娇女人,黑眸幽深灼亮,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唐心被他看得心头一阵阵发寒,“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
她说着,伸手想把严兽推开,却被他扣住了手,拽着摁到了头顶。
“看到了为什么不找我问清楚,就自己躲起来?”
唐心怔了两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抿着唇没有吭声。
严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无视,下颚一绷,俊脸倏地就黑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起来,“问你话!回答!为什么不找我问?你当年赖着陆昊廷撒娇的那股劲儿哪去了?”
本来是质问,结果想到当年她抱着陆昊廷撒娇的画面,反倒是气到自己的严兽当场就黑了脸,气得胸口一阵阵泛酸。
该死的女人!
一次一次地给陆昊廷机会。
到了自己这里,连问都不问,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严兽越想自己这几天过的日子,脸色就越难看。
唐心将他恼怒的表情看在眼里,不懂明明就是他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把自己当成替身耍得团团转,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这个混蛋,比陆昊廷还渣。
陆昊廷出轨,至少还会愧疚。
他呢,玩弄了别人,一点没有愧疚也就罢了,还理直气壮的!
想着,唐心也冷了脸,“我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犯了罪还有个申诉期,就凭几眼,问都不问直接判死刑,你还有理了是吧?”
唐心别开眼不看他。
严兽看着她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胸口的火就越烧越旺,真想直接掐死她得了,省得牵肠挂肚的。
修长的指屈了屈,终究还是没舍得下手。
“为什么答应陆昊廷的求婚?”
唐心讨厌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更讨厌他一副教训者的姿势,一时没忍住爆了粗,“我答应陆昊廷的求婚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这种口气质问我?”
语毕,奋力地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严兽的禁锢。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反而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
唐心气恼得不行,刚想叫严兽滚,一抬眸,对上他阴沉难看的脸,怒火狂炽的双瞳,莫名又没了底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有理,在严兽面前却总有一种矮一截的心虚。
就因为这男人身上迫人的气势吗?
想到见过那么多世面的自己,居然一再地被严兽的气势逼到角落,无路可退,唐心是真的气。
不愿意承认斗不过严兽的她嘲讽地撇了下唇,冷哼道,“对别的女人动手动脚的,严先生就不怕放在心里多年的白月光生气么?”
问了半天一句想听的话也没有,严兽是真的生气。
听到这话,看到她撇着头别扭的模样,想通了什么,脸部轮廓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戏谑地勾了勾唇,“这么激动,看来你是很想知道我心里的白月光是谁?”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