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书紧皱着眉头,隐州快马来报,布庄前几天夜里突发大火,连带着烧了其他好几家店铺。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笃定此事绝非天灾。庄主前脚刚出门,后脚就发生了这种事。据说烧得特别严重,死了好几个人,如论无何,他都得回隐州看看。
一路趋步往醉生殿,苏遥正在殿内打盹。段晴见他神色匆匆,连忙唤醒了苏遥。
“少爷,隐州布庄突发大火,属下认为此事绝非天灾。”方子书单膝跪地,对苏遥禀道。
段晴看了一眼苏遥,识趣地走开了:“少爷,我去看看今晚的菜色。”
苏遥点了点头,命方子书起身:“大哥临走之前已经嘱咐过我,让我万分小心。敌人已经蠢蠢欲动,且是你我皆不能抵抗的势力。可人命关天,你还是得去探查个一二。”
“可是,山庄这边,万一他们有什么动静…”方子书忧心忡忡。
“无碍,庄内外高手众多,且有怀义和小雅在,出不了什么事。”苏遥笃定,敌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再进一步棋。
“是!”方子书立马回外庄,简单收拾了行李。临行之前,方子书心里不断在打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雅受伤未痊愈,仍在房内静养。方子书想着该是去道个别,顺便看望一下她的伤势。可刚走到门口,又犹豫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
“或许多几日单独相处,她就能接受怀义的情谊。”方子书如是想着,便一个人跨了马,一路官道往隐州行去。
此去,他未带一名高手防身。苏遥话里行间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无法抵抗的势力,除了皇权,当今还有什么能让飞花山庄顾虑?想着对手是当今圣上,方子书突然间有一种嗜了血的兴奋感。
他已一年多没回隐州了,家中父母见他突然出现,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
方夫人忙活了一桌的家宴,连丫鬟都穿戴一新,方子书不好拒绝,匆匆吃了一些就赶去布庄一探究竟。
隐州的这家布庄位于最繁华的茶食街,左邻兴华酒楼,右边是一家典当行。如今都是满地灰烬,一片焦土。
更有年轻女子满面泪痕,烧着纸钱泣不成声。火是夜里起的,房子里的人有逃出命来的,也有几个运气背的被困于火海之中,如今连尸骨都找不着了。布庄老板亦葬身于此,追溯火灾的起因是难上加难。
方子书想进去找找线索,奈何烧的太厉害,什么都没有留下。蔺老板急匆匆跑过来,弯腰作了个揖:“方公子,你可算来了,你看这…”
蔺如欢是飞花山庄隐州一带生意总管,发生火灾第一时间,他就派人那日火灾突然发生在夜里,等众人集合起来灭火之时,火光已经冲天了。一直到天亮,才将火苗彻底熄灭。
方子书沉吟不语,弥思之间,他似乎能闻到那一丝丝若有若如的火油味外眷顾的产物,天生眼力,嗅觉,耳力都优于常人甚至一些习武之人数倍。
“官府那边有什么反应。”方子书拨开一片烧焦了的木头。
“明日开堂,我作为管事者必须前去受审。”蔺老板满面愁容。
“你勿须去了,我去。”方子书扔了焦木,握紧了拳头。
他孤身一人来隐州,未带一名高手,就是害怕对手的调虎离山之计。苏止出了庄,武功最高的苏雅也受了伤,如今只剩徐怀义和不会武功的苏遥可以理事。庄内高手虽多,但他心里仍是惴惴不安,当下决定认这个栽,赔一些银钱了却此事。
方子书如是想着,一只脚跨进了家门。就见母亲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你可算回来了。”
方子书大惊,只见万清着了一身素衣,坐在堂屋之中,用袖子掩了掩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的儿啊,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只要是你喜欢的姑娘,我和你爹都不会反对。”方母说着,轻轻地拍了拍万清的肩膀。
方子书正欲反驳,方母又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切不可辜负了人家姑娘。”
方子书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银燕子与母亲说了什么颠三倒四的话。
“你与她既有了夫妻之实,那便是夫妻,怎可说不要就不要。”
“娘,我…”方子书“没有”还没说出口,就瞥见万清变了脸色。他急忙把话咽回肚子里,一把拉过万清,对着方夫人道:“我先与她说几句话。”
万清被他拉倒侧屋之中,收起满脸的杀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子书十分不耐烦。
“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相公。”万清朝他挑了挑眉。
“谁是你相公,我跟你毫无瓜葛,也不知与你有什么恩怨情仇。若你是那个人派来的,倒也说的过去。”万清突然出现在这里,方子书心中有了答案。
“我是谁派来的不重要,只是那么多天的耳鬓厮磨,相公你说忘就忘,未免太薄情。如今方夫人已经认了我这个媳妇儿,我更是要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万清特地加重了“照顾”两个字的音调。
方子书知她是在威胁,左思右想武功又不及她,当下也只好服软:“我可以肯定,你只是为了缠住我。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其他悉听尊便。”
万清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垂头丧气的样子,真讨人喜欢。”她故意地挑了一下方子书的下巴,嘤咛一声依偎在他的怀里,又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去见了方母。
“方夫人,我跟子书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