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气把夜色压的更深了。
一阵风过,夹带着雨水即将来临的湿气,吹开了房间的窗子。
还未睡熟的陆夫人察觉到了吹进来的凉气,翻了个身,没好气的朝侧间守夜的丫鬟喊道:“杜鹃!杜鹃!把窗户关上!”
喊了两声,屋外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陆夫人火气大了,边坐起身来,边咒骂道:“小蹄子,看我不把你发卖了!”
趿上鞋,陆夫人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要往屋外冲去!
刚站起身来,就听到窗外若有若无的传来一声,“妹妹。”
陆夫人听在耳边,这熟悉的声音,顿时让她觉得犹如五雷轰顶。
僵硬的转过身看向窗外,暗夜里已经落下了雨幕,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窗外的景象。
一个素白衣衫的女子抱着肚子,身上斑斑点点的全是血迹,一张脸惨白惨白,正阴恻恻的看着她,张嘴一笑,血从唇边滴了下来,在胸前滑落一道诡异的弧度。
“啊!”
陆夫人的一声尖叫,伴随着轰隆而至的雷声,响彻了整个陆府。
伺候的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扶起已经瘫软在地的陆夫人,焦急的问道:“夫人,夫人,怎么了?”
陆夫人已经无力咒骂丫鬟睡的太沉,只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了指窗外。
丫鬟顺着陆夫人的指引,朝窗外看去,几道闪电照亮院子,外面只除了落的正急的雨幕,和随着风飘摇的几颗石榴树,其它一无所有。
东厢里,君素推开房门,手中捧着几个新鲜的果子进来。一进门,却见陆迟已经坐在了屋里,正翻着一本册子,手边的算盘拨的欢快,不知在计算着什么。
见君素进来,身上带了几分潮湿,陆迟抬起头问道:“去哪里了?也不撑把伞?”
君素走近,把手中的果子递给了陆迟一个,应道:“见厨房的人买了些水果,看上去很新鲜,就去拿了几个。”
陆迟接过一个拿在手心,好心责备道:“让丫头们去就好了,别再淋的病了。”
君素咬着果子的动作一停,心头微暖,冲陆迟一笑,点了点头。
陆迟的目光在君素脸上停留了几息,才移向别处,眼前的面容依旧是那张平凡的脸,却让陆迟觉得,每一次多看几眼,总觉得会生出几分好看来。
“我让人给你裁了身新衣裳,等明朝回门的时候穿上。”
君素点点头,朝着陆迟疑惑的问道:“为何今日不见父亲了呢?”
“父亲今年刚刚进了翰林院,所以诸多事务比较繁忙,昨日回来参加婚礼,已经是百忙之中抽身了,所以今个儿早上,已经赶早去了京城。”
“哦。”君素了然,想这陆家老爷的仕途倒是顺风得意,怕是平日里,也是悠悠乐哉的。
蓦地,君素心头有些失落,那女子从生到死做了那么多,也不知这陆大老爷,还记不记得她呢。
见君素眸色有些暗淡,陆迟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君素摇头,继而把胳膊拄在桌上,用手托着腮,看着陆迟眉眼俊美干净的模样,问道:“你为何不像你大哥一样,入了仕途呢?”
陆迟摇头轻笑,“我诗书到底是不如父亲大哥的。”
君素不以为然,想是幼时,一个庶子若处处超越了他那同年岁的大哥,怕是日子会不好过吧!
弯眸带着蛊惑的微笑,君素看着陆迟的眼睛,紧紧吸引住他的目光,幽幽的问道:“若你有实力凌驾于那母子之上了,你会怎样做?”
陆迟目光呆怔片刻,继又恢复了一片清明,只感觉方才脑子空白一片,不能思考,回过神来,陆迟还记得君素的问题,知她本从嫡长媳沦落到嫁给他一个庶子,必定也不是陆夫人的人,便诚恳的说道:“我的心不在这小小的陆府上面,若我超越了他们,必会把目光看的更长远。”
旁人听了,或许会以为这是一句吹嘘的话语,可君素却信,没什么不可能的,只因为他现在有一个她,就足够了。
只是陆迟啊!怕是想要走的远,会有人不甘心的拉扯住你的裤脚,而她君素要做的,就是帮助你,斩断那重阻碍。
夜色已深,陆迟合上手中的账本,起身去把半开着的窗子关好,回头对君素柔声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嗯!”君素应了一身,到床前脱了罗裙和雪锻的外袍,只穿着浅色的纱衣,窝在了床上。
陆迟一扭头,宽衣的手一顿,目光已经透过了薄薄的纱衣,落在了君素桃红的肚兜上面。
脖颈间如瓷的肌肤到纱衣下若隐若现,肚兜里微微的凸起,无不在挑动着陆迟的神经。
熄了灯,陆迟躺倒在君素身侧,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君素已经困意袭来,只躺着,朦朦胧胧间任由陆迟的手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也懒得动弹一下。
洞房花烛夜的事,本就是不可避免的,再说君素从心里觉得,她似乎也并没有很排斥这陆迟。
左右,这具身体又不是她的。
子时,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只微微的风还在吹着。
“桃儿。”
像是来自寂静的夜空中,又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有人唤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桃儿。”这人不羞不恼,又唤了一声。
依旧没什么动静。
“桃儿,过来。”最后一声落下,一个桃色衣衫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永州的一处山坡上,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