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师傅打了个响指。
哗啦。
哗啦。
客厅两旁的窗帘被拉上,整个空间立马陷入黑暗。
“喵~嗷~”
我听到铃铛叫了一声,一双发光的眼睛四处找了一圈,然后,从窗台上跳下,准确无误地来到我身边。
我将它抱到我的膝盖上。
“请大家看这里。”袁师傅说道。
噗呲一声,客厅中央亮起了一节蜡烛,袁师傅左手握着蜡烛,右手举起一只摇铃,有节奏的、轻轻摇晃起来。
叮铃~
叮~铃铃~
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半点动静也不敢发出。
“降头一术,属于黑暗邪术,不论是害人还是救人,倘若有阴气相伴,则事半功倍。”袁师傅的摇铃突然指着沙沙,叮铃一声,“女人,是阴。”
又改了方向,指向我怀里,叮铃一声,“猫,是阴。”
又环绕一圈,叮铃铃,“风水,是阴。”
“为了向白先生展示我的手段,我先试着还原那个黑衣巫师所用的咒术。”
话音刚落,袁师傅手上不知怎么就多了一枚反光的戒指。
“这是个好东西。”他捏着戒指问我们,“谁想要,我送给你。”
白澍没动。
白池也没动。
沙沙见没人搭腔,笑盈盈道:“怎么都不配合?魔术师不都需要一个托儿么?行了,我来吧!”
我吞了吞口水,看她款款走到袁师傅身边,接过戒指,戴到自己手上。
“正好~”沙沙笑了一下,示意袁师傅,“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这样?”沙沙意外道,但还是听话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她坐了下来,将戴着戒指的手臂伸给我们看,“什么都没发生啊。”
袁师傅面对着她,桀桀笑道:“秘书小姐,这第一课我就要教给你,降头师给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接受,不然——”
他低低念起了咒。
沙沙原本还一脸疑惑,突然表情一变,捂着肚子滚到了地上:“哎哟!”
随着袁师傅念咒时间越长,她在地上滚的也越来越激烈。
白池噌的一声从座位上起身,“沙沙!”
“停下!快停下!”沙沙大叫,忽然身子一颤,不敢相信地抬起自己手掌。
蜡烛的微弱光芒下,她手上的红色液体却被照得愈发分明:
——血!
我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旁边白澍的手。
“袁师傅!”白池赶紧去扶沙沙,“住手!她流血了!”
袁师傅仿佛没听到,继续低声念咒。
“袁师傅!”
“不要!”我喊。
“啊啊啊啊——”
随着沙沙这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我看到,她的肚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鼓了起来,嘭的一声,被撑破了,流出了许多许多碎渣玻璃。
我被眼前毛骨悚然的一幕吓得心脏骤停。
可这时,袁师傅却忽然停下了念咒,站在那里,莫测高深地盯着地上的沙沙。
白池的关心溢于言表,“沙沙,沙沙,你怎么样?!”
袁师傅说:“她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白池吼道,“谁让你杀她的!”
“我没杀她。刚刚一切,只是一个幻术。”
“……什么?”白池一愣,我也一愣,连忙回头,沙沙好端端的躺在那里,除了脸色惨白,肚子那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血迹和玻璃。
“这是怎么回事?”白澍问出了我想问的。
“白先生,如你所见,我刚刚展示的,叫玻璃降。中降者须臾之间就会腹痛难耐,流血而亡。且死亡之时,腹部必生出无数玻璃渣。”
说到这里,降头师笑了笑:“怎么做到的,因为是行业机密,恕我不能详细解释。这种属于降头里的中级术法,一般需要降头师本人亲自出面,将东西交给施咒对象。倘若施咒对象不要那个东西,或者转交给了别人,那降头师便没有办法害他。之前白先生能逃过一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
我顿时明白了那次预见梦的含义。
“等等,老板,你被人下过降头?”沙沙汗渍淋淋的从地上爬起,虽然刚刚只是一场幻觉,但她显然受惊不浅,“怎么没听白池提起过?你们,你们为什么没告诉我?”
白澍说:“现在正想告诉你。”
沙沙又看向白池,白池侧过头,故意避开了她的视线。
沙沙似猜到了什么,不说话了。
“除了玻璃降,还有其他各种类型的降头。”袁师傅继续,“比如,几乎每个降头师都会养蜈蚣、蝎子,蜘蛛、蟾蜍和蛇,而这些,能做出最传统的五毒降。再比如,市面上常见的药降。降头师会将药物放入吃的里面,哄骗对象吃下去。等等等等,花样繁多。”
白池插话:“也就是说,只要老板不接对方送的东西,不吃对方递来的食物,就会没事?”
“一般来讲,是这样。”
“一般?”白澍问。
袁师傅点头:“迄今为止我对付过的黑衣巫师,一般都是这个路数。不过,师门的记载里,还谣传着另一种黑衣的存在。说那种降头师会最厉害最狠毒的飞头降,能让头颅与身体分家,飞起来去吮吸新鲜血液。”
“呀!”我惊呼。
刷刷刷,除了白澍,其他人都看向我。
“没事。”白澍神情平静,示意袁师傅,“你接着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