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阳一进厕所,就发现他好哥们沃竹码,正蹲在坑里,掰着手指头在那儿掐算。

“我说兄弟,你假期去拜了个瞎子做师傅啊?”

“去,边呆着去。”

“那你发啥神经?”王东阳一边解决问题,一边白话。

沃竹码边提裤子边答道:“我在算我咱们还有多久才能放假?”

“······”

“哥们你不是傻了吧?”王东阳手搭在沃竹码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沃竹码闪开搭在肩上的手,嫌弃道:“没洗手,边去!”

“你俩无不无聊,厕所里叨叨个没完。有事出去说去,也不嫌臭。”赶后进来的同学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来回扫了这俩货一眼,出去了。

开学这天的天气不错,新班主任姓陈,是位新老师。看着倒是挺温柔的,就是不知道内里是不是这样。

就像沃竹码的小学班主任,看着和蔼可亲,实则严的很。

新老师照例宣读了《中学生守则》、强调了班规班级纪律问题,之后就要求同学们全部出去,在班门口按着高矮顺序排队。

男女各占一列,男生左边、女生右边,不许叽叽喳喳的发出讲话声,违者罚站半天。

全班四十六个人鱼贯而出,依言站在外面等着老师来排队。

想也知道,想让这些才从小学升上来的小朋友们遵守纪律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没走出教室就有人按耐不住开始说话了。

也活该这群倒霉蛋倒霉,整个初一年级就两个班,另一个班的班主任还没交代完班规,学生也就没放出来。

所以整个初一年级走廊里就只听得到隔壁老师宣读班级准则的声音和沃竹码他们班上叽里呱啦的说话声。

小时候,大人们总是哄孩子说:你再哭,狼就给你招来了,来了就吃了你。

现在可好,狼没招来,教导主任给招来了。

赵主任本来是照例去高三巡视的,才走到二楼楼梯口,就被沃竹码班上说话的声音招来了。教学楼老旧破败,隔音效果本来就差,况且楼梯口距离沃竹码他们班也没多远。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有谁不想读的,站出来。我立马给你送家里去,嚷嚷什么?”赵主任站在台阶上,高举着手里查考勤的板儿,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学生。

厂里就这么大个地方,家属区就在厂子外围。这么大点地方,谁家和谁家都有着那么点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谁还不知道谁家在哪儿?

再说了,赵主任年纪大、教龄长。

有的在站的学生的父母,甚至还是赵主任的学生。

赵主任一声令下,刚才还叽里咕噜个没完的学生们安静了。

赵主任极为和颜悦色的问道:“陈老师,这是在干嘛?”

“给他们排队,准备按个子高低分座位来着。”陈老师语气里有那么点惶恐。

这倒也是,任谁第一天上班,就被领导发现管不住学生,心里都得打鼓。

“行,那你慢排着。就一点,别闹出声就行,这上着课呢!影响到别的班不好。我就先走了,还得去楼上看看高三的。”说完,赵主任笑了下,转身就朝楼上去了。

“行,我一定注意。”

“行了!都别说话了。再吵我把他给送到赵主任办公室去。”陈老师站在台阶上说道。

赵主任是教导主任,是一位教学成绩突出的政治老师,同时还是一位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此言一处,底下原本还在小声说话的学生们瞬间闭上了嘴了。

终于安静了,陈老师心里松了口气。

赵主任看起来真有威仪,啥时候我也能向她这样镇得住场子就好了。

这年头学生不好管,轻了重了都不行。做人难,做老师更难!

初一的学生了,却还是如同小学生那样不懂事,谁高谁矮都弄不清。

“那位穿紫色衣服的同学?对,是你?比别他差半拉个呢!站到前面去吧!都好好的排队,咱们早弄完,早放学!”

陈老师此言一出,还在争论谁高的学生们立马不吵了,开始有条不紊地排队。

好不容易按照高矮排好了位置。

学生们终于坐到了位置上,班主任怕上课有人讲小话,就要求男女同桌。

这可炸了锅,有想和好兄弟、闺蜜坐一起好讲话的,有新同桌是“香妃”、“恐龙”所以不愿意的。

讲台下面,一片哀嚎!

沃竹码倒是同学,既不是“香妃”,也不是“恐龙”。

沃竹码扯了下同桌的马尾道:“嗨,我说同桌诶!咱们来个君子协定啊!”

李青枚和后桌的萧筱讲的正开心,突然后脑勺吃痛,立马扭头过来,瞪了扯她头发的罪魁祸首一眼。

沃竹码摸着鼻子道:“咳,这不喊你说事情吗!”

李青枚皱眉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君子协定?”

“首先呢,这桌子一人一半?这你没问题吧?”

“······”

沃竹码今天第三次被人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

“这不就俩桌子拼在一起的吗?你要怎么一人一半?”

好像这个问题是有点蠢哈!

沃竹码在心里默默地唾弃了下自己。

李青枚:白长了一张好皮相,没想到内里是个傻子。

沃竹码脸皮贼厚,被李青枚噎了一下又继续开口道:“这第二呢!以后你作业写完了得先借我抄,不然我不让你出去。”

“····”关爱智障,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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