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在想,难道是世子刚刚十八岁不久,还未到弱冠的年纪,所以不着急吗。
却唯独一人十分安心,正是赵雅芙,她微微侧目,就看到了安煦的侧颜,就像自己初见时一般,从未改变。
五年前的那一日,安煦被赵正柏带入府中,自己无意间撞见,他将不慎掉落出鸟窝的小鸟送回树枝时的模样,轻轻的将鸟儿捧在手心,衣摆扎在腰间,缓缓爬上树梢,最后将鸟儿放入窝中。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淡淡的笑着,迎着阳光,好似这天瞬间亮了几分,映入自己的眼中,就这样深深的刻入自己的脑海里,再也消散不开。
安柔看着下方的世家女子,嘴上的笑容依旧,眼底的笑容却敛去了几分,她怎么会不知道底下人在想些什么,正是如此,她才越发觉得愧对安煦,每每都在问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安煦好像察觉到了安柔的情绪,回过神,转头去看她:“长姐,我也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苏叶适时地走了出来,跪在下方,将一早准备好的盒子举过头顶。
侍女连忙走了下来,接过盒子,来到安柔的身旁,曲莲将其打开,取出百鸟朝凤图,握在手上展开。
在百鸟朝凤图展开的那一刹那,众人惊讶不已,纷纷赞叹绣工精湛。安柔看着面前的绣品,微笑着点头示意,十分欢喜的样子。温岚青没想到当初安煦并非说说而已,他真的将绣品带来了,只是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这幅绣品和自己之前看到的有点不一样,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安煦起身来到百鸟朝凤图的身旁,指着绣作,淡淡地说道:“这是揽月楼七秀姑娘所绣而成,比之皇宫内的绣娘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众人哗然,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七秀姑娘的名声,这些官家夫人和世家女子都是有所耳闻的,毕竟揽月楼的花魁票选一直都十分轰动,城中众人都知道最漂亮的花魁当属揽月楼里的,所以都想争相一睹新花魁容貌,迫使太京府衙派人维持场面。
听着安煦说的话,让这些世家之人难免有些鄙夷,不禁对他的好感下降了几分,果然不能被人的外表所欺骗。
不少人都觉得皇后会生气,毕竟是青楼女子之物,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这里是皇宫,面前之人更是皇后,母仪天下的人,此等物什岂不是玷污了皇后的身份。众人屛住呼吸,等待着皇后会说出什么话来。
安柔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也明白了安煦为何要献此图给自己了,显然都是对绣出此图之人有些鄙夷,有些赞许地看着安煦,如此轻易的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推离面前的境地,也只有他可以做到了。
“绣工当属佳品。”
众人纷纷猜想皇后可能并不知道揽月楼是什么地方,想提醒,又怕惹安煦不高兴,只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安柔却又突然问道:“不知可否请七秀姑娘来宫中小坐呢,也不知道这揽月楼是什么地方。”
安煦到十分大方地说道:“揽月楼是青楼,七秀姑娘是楼中花魁,只怕是来不了了。”
一时间,园中响起了一片倒抽气声,没想到安煦如此坦然的告知,纷纷盯着皇后,大气都不敢出。
“唉…”安柔突然叹气,脸上带上几分怜悯之色,“自古红颜命运多舛,可怜了这孩子。”
安煦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世家夫人和女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赞叹皇后的落落大方和母仪天下之态,果然是当之无愧的皇后,只是对于安煦的好感又下降了不少,终归在世家女子的眼中青楼之物对她们来说是一种侮辱,而安煦在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面前,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呈上,如若以后真的嫁给了安煦,难免自己也会遇到相同的情况。
“唉,”温夫人突然轻声叹息了一下,“世子看着得体大方,却说出的话如此不得体,也亏得皇后娘娘仁厚。”
温岚青看了一眼温夫人一脸惋惜的模样,转头去看二人。虽然一个表现的慈母多败儿,另一个表现的fēng_liú放荡败家子,但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抓不住。她虽然不了解安煦,但是她知道赵雅芙绝对不是那种只看皮囊的人,她可没有错过赵雅芙含情脉脉看着安煦的目光,她相信赵雅芙是不会看错人的。只是,不知道这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禁对安煦的好奇心又加重了几分。
宴会结束后,赵雅芙带着红袖同温岚青打了声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温岚青则跟随温夫人一同出宫。
启王站在内宫门口,静静地等着温岚青走出来,远远的便看到她随着温夫人一同走了出来,连忙出声喊道:“岚儿。”
温岚青抬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启王,开心地走了过去:“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启王宠溺地摸了摸温岚青的头,满眼的怜爱,随后对着温夫人作揖施礼:“姨母。”
温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启王的眼神,对着温岚青说道:“娘亲在宫门口等你。”
温岚青点了点头。
启王连忙感激地说道:“姨母慢走。”
温夫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