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愔还木楞楞、眼睁睁看着卫殃消失在视线里,心里百转千回,卫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那晚要杀她的人吗?谢愔忘不了,那刺眼白光里的一双血眸,像被捏碎的感觉和心脏爆炸的感觉。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白氏在华戚国,在孤岭的东边,而这里接近西边的不夷国,卫殃到此处,可是要翻越整个凶险的孤岭啊!

而且,还有一个少年呢?

可惜她来不及询问,苏子非苏子忧已把她拖走了。

而杀手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谢愔消失在眼前,却因拦在眼前的人而追不得,手中的大刀也跟着愤怒地颤抖。

“卫殃你没死!来坏我什么好事!”

黑衣的杀手一把掀开斗笠,露出一张英煞的脸,左脸上一片红色鬼纹。

“鬼悲歌,杀他,不行。”卫殃收了剑,转身离开。

鬼悲歌抱臂奚落道:“怎么?她是的人你要救?”

卫殃步子未停,“是。”

鬼悲歌眉峰一跳,像是触到痛处,提刀翻身一跃,横在他前方,怒斥:“卫殃你他妈真不要脸,当初主子对你一心一意时你不搭理,为你不得好死时你无动于衷,就因为白氏!现在,白氏被灭了,一个陌生的小屁孩你倒是护得宝贝!”

他沉默地看着他。

“卫殃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过是条丧家犬,这幅清高的样子做给谁看!”

字字诛心,卫殃垂下眸子,鬼面下的面容似乎没有动容,他轻声道:“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吗?”

鬼悲歌紧紧咬住牙,用力把大刀插入地上,尘土飞扬,他恨恨地盯着卫殃,道:“所以,我要让主子回来,你就不要救那个女的,只要杀了她,我就可以得到聚魂灯,让主子回来……你不要拦我,就算是,补偿主子……”

卫殃摇摇头,“动了她,你才会后悔。”

鬼悲歌皱着眉,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卫殃看他两秒,撇开眼睛:“你会知道为什么的。”

“什么?”

“你的那个金主,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卫殃你说清楚!”

“丧家犬,你还没丧家。”

卫殃不再理会,轻功一跃,离开了。

鬼悲歌在原地愣了半响,“什么……”

……

苏星明在山洞里转了第一百七九次时,谢愔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倒霉蛋。

“魔尊,你没事吧?”

谢愔蹙着眉,一脸严肃:“你说呢!本尊半条命都快没了!”

她转向身后两人,指着他们鼻子训斥道:“你们,以为魔尊这两字是拿来摆设的啊,本尊会得点风寒就死了!?本尊告诉你们,本尊就算淋三天三夜的雨也不会有一点事!”

话毕,她就一头栽倒。

三人大惊,忙把找回来的木材和药草用起来,将谢愔安置好。

忙活完,苏星明开口:“你们出去到底遇到什么了?”

苏子忧委屈巴巴:“遇到个很厉害的人,要让我们魂飞魄散来着。”

苏子非:“魔尊救了我们。”

苏星明摸着下巴,深思,“魔尊好像知道你们会遇到危险似的。”

苏子非垂着头,“不管怎样,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苏子忧连连点头,“对,魔尊是个很好的人。”

苏星明看了看睡沉了的谢愔,温柔笑笑,“我知道,最开始,也是她救了我们。毕竟夫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苏子非眼神一凛,“难道,那个杀手就是夫人派来的?”

苏子忧也反应过来了,“所以一开始,魔尊收我们就是为了救我们?后来冲出去也是担心那个黑衣人来杀我们!”

三人俱是感动崇拜地看着那个睡姿欠佳的魔尊大人。

谢愔此刻却并不舒坦,噩梦连连,尽是卫殃身处白光,眸子红光漫出,举着天杀剑向自己劈来。

良久,她才一身冷汗,睁开眼。

她看了看天色,接近破晓,又看看四周,火堆旁,三只魂已经团在她身旁睡着了。

谢愔长舒一口气,算了,走一步是一步,不管卫殃是谁,都不简单,是敌是友,也无所谓,时间还长,总会遇见。如果他是逆魂,就收了,不是,就……随便吧。

现在也睡不着了,不妨试着运气修炼,这么弱的天赋,还不笨鸟先飞怎么行?

她盘腿而坐,将阴阳幡祭出,引导灵气,刚入一脉,那灵气便消失不见了。

谢愔默了半响,不对啊……

她又徐徐引导一缕灵气,进入筋脉,如刚才一样,消失不见,但这次她却隐隐感觉到一丝吸力。

谢愔一愣,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一时严肃起来。

反反复复,她又做了无数次,汗水渐渐打湿了额头,是冷的。

谢愔这次确定了,这具身体,压根不是什么弱鸡,甚至算得上天赋异禀了,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天赋,是魔。

天生的魔修,世人却要她修道。

谢愔叹了口气,没在继续修炼。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出了洞口,望着天上颜色渐淡的月亮,和渐亮的天际,谢愔开始思考今后该怎么办。

天道要她来收一个逆天的魂,没限时间,没说目的,没有提示,实在迷茫得很。拯救天下,真是一个宏伟而庞大的目标,更加令人找不着头脑。

往后自己自由了,又该何去何从?游戏人间?

游戏人间也得找个人来陪啊,谢愔靠着山壁想了想,脑子里晃出卫殃的身影来。如果将那张面具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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