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鬼面具在眼前晃荡,谢愔只觉一阵耳鸣,卫殃身体中忽然晃出好几只心魔,魔气腾腾,一时对卫殃纠缠不休,上下抗衡。
谢愔迅速调整状态,哼了一声,像是在奚落他此番狼狈姿态,她挑挑眉,抓住他的肩,趁他不备,往地上一按,将他压制住,卫殃分身乏术,被她推到。
谢愔一脸认真:“少侠,我想养几只。”
“……放开。”
心魔狂躁地在他周身游荡,却视谢愔而不见,她凝视着他的鬼面具,上面的花纹流畅,没有一点损伤,她威胁:“少侠,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把你面具毁了。”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她颜开笑逐,手往空中打了个响指,“收!”
一声清脆,阴阳幡中生出六只手,抓住一只心魔就往旗子里带。
“好,其他的任你处置喽!”
谢愔翻身从他身上下来。
卫殃未置一词,起身刷刷两剑将心魔斩杀,干净利落,想来心绪已然平静。又见那旗子中的手还在费力地拉着一只心魔,他目光一聚,忽然将剑刺了过去。
谢愔一惊,“你做什么!”
卫殃扫她一眼,没说话,手腕一挑,剑端刺进一只一直手里,将一只魂挑出来了。
谢愔正要阻止,看见被挑出来的魂,眸子眯了眯,没动。
被挑出来的是苏星明,天杀剑刺透他的手,卫殃应该没有动真格,伤及魂魄,而魂魄是不会疼痛的,所以苏星明此刻有些茫然地看着谢愔和卫殃。
谢愔也是对这个苏星明没什么底,偏偏卫殃抓的是他,不免让她想瞧瞧,这个苏星明到底有什么底细,他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人。不过,卫殃更不简单。
然而,卫殃只是看了看苏星明,什么也没说,将剑收了回去,轻轻说了一句抱歉。
谢愔:“你抽风了?”
卫殃认真:“没有。”
谢愔:“……”
她将苏星明一把扯起来,忍住心中郁闷,“你看得见他?”
卫殃:“看得见。”
谢愔:“任何灵体都看得见?”
卫殃:“嗯。”
谢愔表面吃惊,内心也翻腾,想了又想,也不敢问那日白氏灭门惨案里他有没有见过自己。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苏星明在谢愔手里弱弱地问:“小姐我可以回去了吗?”
谢愔这才反应过来,把苏星明塞回去。
默了会,卫殃问话了,却不是问这些魂将,也不是问她是何人,只是说:“为何帮我?”
谢愔迅速恢复常态,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我天生反骨,你不要我帮你,我偏要。”
“你又干嘛不要我帮?”谢愔反问。
卫殃看他一眼,“没必要。”
说完,似乎又要走了。
谢愔拉住他,“你不是受伤了吗?去哪?”说话间,又去看他的身体,这洁白无瑕的衣裳没有一点血痕,谢愔不免讪讪,这人好像没有伤。
“与你无关。”他垂头,目光停在自己洁白如玉的袖子上,“放开。”
谢愔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已经在他袖子上抹黑了。她没放,厚着脸皮说,“万一与我有关呢?”
卫殃不回答,挣扎了一下,没挣脱,身形却晃了晃。
谢愔见他虽无外伤,内伤好像倒是不轻,早是勉强,干脆将他放倒,扶他到一树旁躺下。
“少侠,你都不问我是谁吗?”
卫殃:“萍水相逢。”
谢愔挑眉,“我救了你,一句谢谢怎么够?”
“……”
“我知道你想说你也救了我,可是我救了你两次了,心魔一次,现在一次,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卫殃静静听她胡说八道不答话。
“所以,你要报答我!”
卫殃淡然,“我什么有没有。”
她嬉皮笑脸,“谁说的,我要你以身相许呢?”
卫殃一愣,怔怔地看得她莫名其妙,半响,他才移开脸,又古井无波地说:“莫开玩笑。”
“唉……”谢愔状似惋惜,却也岔开了话题,问道:“少侠你上次为何救我?”
“顺手。”
“哦……”谢愔撇撇嘴,又问:“少侠你叫什么名字?”
他略微停顿,才回:“卫殃。”
“诶诶,那你手中的剑便是天杀剑喽!那失戒有在哪呢?”谢愔的目光似不甚在意,扫过他手中的剑,又稀奇地说,对于卫殃这个名字无波无澜。
卫殃未答话,只是将手中的剑握紧了。
天杀剑,和失戒一样是上古神器,是扶将国卫氏的传承之物,一直由卫殃保管着,据说他即便是丢了身家性命,也不会丢了这剑。谢愔脑子里有这么段记忆,应该说,是这身体有。明知如此,她还偏问:“你还说什么也没有,这剑不就是宝贝吗?”
天杀“蹭”地自动出鞘,锋芒毕露,卫殃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不怒不悲,问:“你的目的,便是天杀剑?”
“不是。”谢愔很爽快地回答,“权当威胁你的玩意,给你两个选择,一么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绝少不了你,二么,我杀了你,你天杀剑就归我了,失戒也归我了。”
他仍是从容:“你确定了?”
谢愔狐疑,点点头。
他将天杀剑按入剑鞘,将天杀剑递给她。
谢愔下意识接住,本毫无反应的天杀剑竟发出一阵白光,谢愔被这白光闪地闭上了眼,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手撩开她额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