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之棋看着虽然满脸泪痕,眼睛红肿,但是浑身都散发着毅力的言得驭,突然为他感到开心,只要不是没有希望就好。
就算是报仇,现在也是支撑言得驭活下去的动力,如果他连帮自己父母报仇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解剖室的门开了,言得驭背脊挺直,步伐坚定的踏了进去,陶之棋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言得驭的双肩上扛起了整个世界,陶之棋突然心里一抽一抽的疼,驭儿才十八岁,本来应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现在却失去双亲,不得不肩负起责任来。他真的很想替他承担这些痛苦,可是他不能,驭儿需要的是成长。
言得驭走进房间里,看着并排放着的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突然不敢掀开白布看一眼。他靠着床坐了下来,背对着床上的尸体。
“爸,妈,你们上个月说在我生日的时候会陪我一起去玩儿的。你们说话不算数,你们是骗子,你们提前回来一定是为了我吧!是我害死了你们,是我,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你们呢!我小时候不乖,经常惹你们不开心,现在,我不会惹你们不开心了,我乖乖的,你们回来好不好?回来看看驭儿,我保证你们再也不会不开心了,你们回来好不好!”言得驭说到这里突然失声痛哭。他转身趴在床上,搂着床上盖着白布的尸体,紧紧地搂着。
“驭儿,别这样!你这样叔叔阿姨怎么放心走。”外面的人已经走了,陶之棋进来抱着言得驭,看到言得驭这个样子,陶之棋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痛,就像有人拿刀子不停地扎一样。
“不放心走?那就不要走了好吗?爸,妈,求你们不要走了,陪在驭儿身边好不好,驭儿以后一定听话,一定不给你们惹麻烦。不要走了好不好。”言得驭突然小心翼翼的说,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哄一个小孩子。
陶之棋不想看到这样的言得驭,不想看到这样自欺欺人的言得驭,他一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言爸爸的尸体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暴露在了言得驭的眼前。
“爸!”言得驭看见床上的尸体后,突然,刚才所有的坚强都不见了,所有的伪装都褪去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他还没有满十八周岁的孩子,他大叫一声扑了上去,他一直不承认就是因为没有亲眼见到尸体,现在他看着躺在自己面前,虽然面目全非,但是一看就知道是言叔叔的尸体,突然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爸,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划破了,爸?爸,你醒醒,驭儿来看你了,你醒醒啊,你不醒驭儿不理你了哦!驭儿真的不理你了哦!”言得驭看言爸爸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反应,走到另一边把另一张白布掀了开来。
“妈!妈你醒醒,爸爸不理我,你来和我玩儿,妈,你又在装睡了,妈,你再不醒,驭儿可就要生气了哦!妈,你醒醒好不好?驭儿不生气了,你醒来吧!妈,妈,为什么您和爸爸都不理?为什么你们都在装睡。”言得驭满脸泪痕,失望的滑落在地上,突然,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对了,万圣节快到了,爸爸妈妈一定是在开玩笑,他们的脸是妆化出来的,我也要化妆,我也要和他们一样。”言得驭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尖厉剪刀,朝自己的脸上刺去。
陶之棋见状连忙出手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
尖厉的剪刀刺进了陶之棋的手,然后再带着血划过了言得驭的脖子。
言得驭本来想,爸妈都死了,他干脆也死了好了,这样就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可是现在,有陶之棋站在自己身后,一如既往的支持着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辜负他去死?
“之棋哥,你没事吧!我这就送你去医院。”言得驭脖子上的伤不要紧,可是陶之棋的整只手都被异常尖厉的剪刀穿过,言得驭突然慌了,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在乎他的人了。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父母的死,只是在脑海里想到之棋哥一定不能出事。
陶家老宅
“你说什么?之棋受伤了?他现在在哪?”陶老爷子突然惊讶地问道。
“少爷在明华医院,据说是手受伤了。”管家恭敬的对陶老爷子说道。
明华医院是z市最大的医院,在陶之棋踏进医院的那一刻,就有人给陶老爷子穿了信,所以管家才会知道陶之棋受伤了。
“你快去叫陶乐回来。”陶乐本来今年就可以毕业,但是既然之棋出事了,就让他早些回来吧!
“是。”管家恭敬的退下了。
明华医院
言得驭在急诊室门外攥紧了手指头,之棋哥伤的那么重,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此时言得驭的脖子还在流血,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焦急的盼望着面前的门能打开。
现在已经深夜了,急诊室都没什么人,言得驭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突然觉得很孤独。他走到一处墙角蹲下。
想到,爸爸妈妈死了,之棋哥也因为我受伤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再这样下去的话,伤害到的都是在乎自己的人。
“医生,他的手没事吧!”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言得驭激动的上前说道。
“情况不容乐观,割伤他的手的是解剖刀,非常锋利,刚刚已经给他做了简单的清创和缝合,但是断裂的经脉,恕我们无能为力。”医生的话犹如一只□□在言得驭的耳边响起。
“驭儿,没事的,大不了以后我用左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