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一行骑着马,径直向毕宅走去。
快走到庄头的时候,忽然勒住马,回头对卫风和贺离说道:“回马!”
卫风诧异的勒住马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问道:“殿下,眼看要到了,怎么又不去了呢?”
郡王微微笑道:“本王出来,哪里真要借什么礼物!不过是让公孙野人的耳目看看,本王并没有隐隐藏藏,却是光明正大的来看朋友!以他的谨慎与多疑,更不敢对我和大巫师轻举妄动!”
卫风恍然大悟:“我说呢!殿下是最不喜世俗应酬的,怎么会突然关心起礼物来!”
贺离笑道:“郡王殿下的礼物,他也配?明日去侯府,殿下往那里一站,就给他好大的面子!”
卫风仰头看看天,对郡王说:“天快晌午了,真要去老毕家里,像去蹭饭似的。来时在庄南边上,我看见有一个羊肉馆儿,挺干净,客人也很多。既然演戏给老猴看,咱们要不要去那里打个尖儿?”
郡王微笑着点下头,说“本王正有此意!”
君臣拨马往回走,没有多远就到了。贺离在拴马桩上栓好了马,卫风在小店外面的凉棚下拣了一张桌子坐下。
肉馆老板忙过来伺候,先摆上茶壶茶碗,然后问郡王:“上官,您来几碗?”
卫风一瞪眼:“什么上官!这是王爷!”
老板立刻噗通跪倒地上:“小人不知是王爷,请王爷恕罪!”
郡王瞅了瞅卫风,缓缓说道:“吃个饭而已,何必吓着他?”
卫风忙对老板说道:“还不快起来伺候王爷吃饭!”
老板儿战战兢兢的从地上起来,忙掏出抹布上紧着擦抹桌子,一边冲里边高喊:“家里的,把上好的羊肉切细些,伺候王爷惠尝!”
“哎、哎、哎!”
里面传出女人慌不迭的回应声。满店的食客不约而同的扭头看过来。
卫风从兜囊里取出一块一两多的银块儿,丢给老板儿说:“来三个碗儿两斤酒。”
肉馆儿老板忙陪笑道:“今日王爷和众位大爷能惠顾小店,便是给小人贴了付金字招牌!哪里还敢再收您的银子?”
郡王淡然一笑:“拿着吧!你们小本儿经营,那里受得了许多赊欠!”
老板这才拿起银子,欢天喜地的进里边去了。
贺离提起茶壶给殿下和卫风倒上茶,自己也满了一杯,抢抢忙忙喝了一口,一低头“噗”的喷到地下!
“什么茶!明明就是药草!”贺离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茶壶茶碗撂到桌子上。
郡王端起茶碗,在嘴边一闻,一股浓浓的碎茶的味道直刺鼻孔!他尝了一口,对贺离笑道:“乡村小店,能有那么多讲究!凑合着能喝也就罢了。”
“公子真是体恤乡野之人!”说着话,从北边过来几个骑马的人。
郡王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毕靖。忙放下茶碗,轻笑着说:“员外这是要去哪里?”
毕靖下了马,把缰绳扔给家人,走上前施礼说道:“今日迟迟不见公子来,天近晌午了,只好前去相请。不想在这里遇上了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到家里去?”
郡王淡然一笑:“本意是要去尊宅的,走到这里闻到肉香,便想尝尝这里的小吃!”
说话间,小老板儿已经将肉端上来,看见了毕靖忙躬身行礼道:“庄主!”
毕靖笑着说:“把碗用食盒装了,我带进府里去。”又回头对跟随的管家说:“给老万三两银子作饭钱。”
“老万”忙摆手说道:“不劳庄主破费!饭钱王爷已经赏过了!”
“王爷?”毕靖下意识的扭头望了望翼丹。翼丹微微颔首。毕靖忙又转脸对老万说:“既然你替我伺候了王爷,这银子就算谢你的吧!”
老万这才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叫老婆取出食盒,把肉装好交给毕靖的从人。郡王君臣便起身与毕靖一同回到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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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野人在婕苑和道姑走后,在大殿里坐立不安。他虽然表面上对二人说,翼丹和上官都不足为虑!但实际上,翼丹的再次出现,却着实令他心生疑忌!
虽然皋京已经为他上书夏王,争得了赈济,但翼丹这次来却所为何事?难道夏王用的是瞒天过海之计,只不过是让皋京稳住自己,私下里又在罗织罪名、暗藏兵戈?——万万不可大意!
他于是命人传唤蔡央、伯荥。
二人不一时来到大殿。向嬴侯见礼已毕,分两边坐下。
嬴侯将婕苑的话,连同竹简上写的内容告诉了他们。蔡央说:“刚才君侯让卑职去城防营传唤哨官的时候,卑职已经暗暗派人监视住营里的一行一动!谅水沟里的泥鳅,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只是纶郡王那头,还需小心为上!”
嬴侯点下头,转脸问毕伯荥:“贤婿,你怎么看?”
伯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一个郡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后面站着的夏王!而且此人多得妖人之力,纵然一个人现身在渭城,也绝不能等闲视之!”
嬴侯一皱眉:“这么说惹他不得了?”
伯荥道:“非也!在未来大殿之前,堂姐到了后堂,对婕妤说:太子已经箭在弦上,只等这边起事,牵绊住翼丹,他就可以在纶城接手王廷大权,我们便高枕无忧了!否则一旦郡王查实灾情,潼关那边重兵集结完毕,再联合上那个上官邛,父侯将退无可退!
“以孩儿的愚见,堂姐所言虽然有点危言耸听,重点在于让我们帮他对